外头那石碑上二字如果当真是存微祖师俗家名讳,那此地岂不是就是真正的封印所藏之地?
他虽然心中起了疑,但万万没想到水明安竟然有此胆量,将他们带到真正的封印所在之处。
之前,他与沈元希的意思,分明是造一处假的地方,用以引敌人上钩。
水明安头也不回,继续朝那石门走去:“背后之人谋虑深远,岂是可轻易相与之辈?莫非邵贤侄对自己没有信心?”
邵珩起初震惊过后,恢复了沉默。他不是年轻时候的邵珩,水明安的激将法并不能让他头脑发热。
只是,审时度势之后,邵珩接受了目前的一切,心也定了下来。
他当然明白水明安说的是对的。
匆忙几日之内,想要布置一个以假乱真的封印之地,颇为不易,也容易被敌人发现异样。
若慈云斋由邵珩做主,也许也会有水明安同样的举措。先前的建议,是他作为外人角度所想的办法。
水明安有此正大光明的气量,邵珩又岂会心有惧怕?
他举步跟上,随水明安进入那扇石门之内。
只是,邵珩似乎忘了一点:被留在外头的沈元希,尚不知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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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之内,沈元希与流月居士坐于一处干净石桌旁,静静等待着敌人下一步的动作。
一方需调虎离山,一方需引君入瓮。
这一局,有阴谋,亦是阳谋。
敌人来此,自然是窥视慈云斋内的封印。
他们原本目的是不是要趁机破坏慈云斋封印,尚不可知晓。
但无论如何,他们绝不希望看到邵珩与巫族设下印记,来借此修复星罗宗的封印。星罗宗那头等于一败涂地,但只要有机会,星罗宗那不完整的封印,仍然是他们突破的关键。
沈元希低头思索着,敌人不蠢,他们也非庸人。
今日之事,虽是将这一切摊开来。
若敌人不上钩,则一切无用,今日之局等同虚设。若敌人上钩,则也不可能没有后手。
沈元希尚不知晓水明安带他们来的是真正地方,只是天性谨慎,反复思考。
慈云斋藏于深山,常年薄雪覆盖,少飞禽走兽,看不到郁郁生机。
因此,若无人说话,便觉山林寂静得可怕,好似天地辽阔,将他们衬托得无比渺小,如沧海一粟。
纵然沈元希心志坚韧之辈,坐得久了,也觉心头仿佛被压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尤其近来,他受右手掌心事物影响,总时不时看见一些莫名幻象,多少更令他容易产生困惑的情绪。
“叮!”一声清脆音起,打破这空静之谷。
沈元希瞬间惊醒,抬头看向流月居士。
流月居士腰间环佩不住地颤抖着,紧接着发出一阵接一阵清脆的玉石之音。
“前辈?”沈元希见流月居士蹙眉未动,提醒道。
流月居士面有惊疑之色:“竟是观月楼!”
观月楼,自然是流月居士洞府所在。
如今,雪仙、潘晓云和萧毓都在那里。
沈元希额角青筋一跳,不待他说什么,流月居士已然站起。
不管如何,她都是今日被“调虎离山”之计的第一只虎,必须离开。
更何况,眼下其他地方一派平静,但观月楼中却被触发了禁制,她更需急速前往一查。
临行前,她对沈元希道:“你好自为之。”
沈元希听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数个猜测转瞬在脑海中闪过。
流月居士离开之后,山谷愈发寂静。
但这次沈元希却没有再走神,而是静静抚着衍阳仙剑,坐于阳光之下,看似沉思,气机却已经布满了整座山谷。
这一次,没过多久,外头传来有些匆忙的脚步声。
沈元希缓缓抬头,看向来人。
此时到来的,是水明安的弟子,作为慈云斋下一任斋主的灵安师太。
她原本和静的面上,有着深深的焦急神色,声音也有些惶然:“沈施主,出事了,师父他们还在里面么?”
“在的。”沈元希盯着灵安师太,回答得十分简短。
“那太好了,我进去禀报,劳烦沈施主在此护卫。”灵安师太面露一丝喜色,便欲往里走去。
“铮!”衍阳仙剑冲天而起,横在灵安师太面前,仙剑锋锐气息扑来,灵安师太只觉面上肌肤被刀割一般疼痛。
她遽然变色,呵斥道:“沈施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元希淡淡扫她一眼,轻笑道:“原本……今日我是打算放你过去的……但是我想了想,今日……谁都不要想过我这一关。”
他声音很轻,但是其中强大自信,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灵安师太”面色狰狞,“篷”的一声化作一团紫黑色烟雾,朝沈元希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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