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队伍占山头招兵买马,走得也是草头天子路数。
兵势最盛时,部众达万人之数。
后来打了败仗,一路溃逃,只能在边地栖身。
李密帮过他的忙,又通过瓦岗在绿林的地位联络北地豪强帮他安排了栖身之地,宋金刚感念李密恩德,也知道凭借自己单打独斗肯定出不了头,就甘心听从李密命令,做了他的部众。
按照宋金刚的本意,想要加入瓦岗军领兵带队。
可是关山阻隔难以逾越,李渊又不是个死人,根本不可能放过宋金刚和他的部下。
退而求其次,就只能希望在河东闯出一番事业。
可是单凭宋金刚和他麾下那点残兵败将,也没有什么胜算。
是以李密将他推荐给刘武周,算是一举两得,宋金刚自然不会拒绝。
刘武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对于投军的来者不拒。
再说宋金刚可不是孤身前来,他带了四千多兵马来投,也是一方小势力的头目。
刘武周虽然猜忌多疑,可是也知道,光凭恒安那点老底子,别说争夺天下,连看家都不够。
也就只好改改过去的作风,真心接纳四方豪杰。
再说前者徐乐叛离,他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错在自己,背地不止一次偷着抽自己嘴巴。
有了这个错处在前,对于宋金刚的态度也就大不相同。
这次真的是解衣推食诚心招揽,不再玩那套小恩小惠假仁假义的把戏。
尤其是在他发现宋金刚武艺、韬略皆胜过恒安一干将领之后,对他就更是视为臂膀。
不但以兵权相付,更是把自家的妹子许给宋金刚为妻,只等战事稍歇就要办喜事成婚。
刘武周相貌平平,他的妹子也不是什么佳丽,言谈举止和云中那些泼悍村妇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种联姻本就不看重人品相貌,而是一种身份象征。
宋金刚娶了刘武周的妹子,就是刘家自己人。
别看他是柴孝和推荐而来,但是论关系,显然还是和刘武周更亲近,自然也就会听刘武周命令而不再受瓦岗控制。
这么个栋梁之材辅佐,当然是好事。
可是眼下他杀了突厥狼骑,这就是刘武周要面对的难题。
自己认了宋金刚是自己人,就有义务把他保下来。
自己随便杀军将没什么,如果为了突厥人连自己准妹夫都杀,下面的人还有谁会服自己?
又有谁会为自己卖命?
杀了宋金刚,自己也就等着部众星散,自己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吧!保,必须保!哪怕在执必落落面前磕头下跪,也得把宋金刚保下来。
心里这么想着,刘武周脚下不停,已经来到两队人马正中,面对宋金刚背对突厥兵,用身体做盾牌将宋金刚遮护起来,口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这两个……是谁杀的?
你站在这又是做什么?”
宋金刚没理会刘武周言语里给自己留的落场势,冷声说道:“人是某杀得!几个胡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夺某的甲胄!不杀他,真当阿爷是面捏的不成!”
“没错!谁抢我们的东西,就是自寻死路!”
宋金刚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高声附和。
他这一开口,其他汉军也随之鼓噪,声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刘武周裹在其中。
这帮人都是随同宋金刚一起投奔的,也就是宋金刚自己的部曲而不是恒安甲骑。
他们归附未久,搞不明白状况,不知道这些传说中和胡儿浴血厮杀的边军,怎么如今成了软柿子?
心中早就不服不忿,加上如今又惹到自己头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对面的突厥人并没有叫嚷什么,刘武周知道,这不是对方怕了,而是突厥人没有这个习惯。
尤其是这些奴兵,平日被约束得极严,就连喧哗叫嚷的权力也早已被剥夺干净。
在皮鞭木棒以及刀斧的管教下,他们已经养成了只动手不乱嚷的习惯。
对于他们来说,放箭挥刀收取人命,就是最好的态度表达。
真要是动起手来,就没法收拾了!刘武周心急如火,偏偏宋金刚又不肯退让,自己想要丢个人出来顶死都找不到落场势。
就在这当口,只听一阵囊囊军靴声响起,随后便是甲叶铿锵之声传来。
这些日子厮混熟惯,都不用分神去看,就知道来人身份:执必部阿贤设执必落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