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听得很纳闷,这看着也不像似在说客套话,可他知道寇守信是真的还想要一个孙。
殊不知寇守信到底是商人出身,也是非常精明得,他哪里知道此郭淡非彼郭淡,他已经想到以后的事,如果寇涴纱的孩子都姓寇,而郭淡跟别人生得孩子姓郭,那么将来在继承家产方面,可能会出现问题。
虽说郭淡是赘婿,但谁都知道他就是家主,大事都是他说了算。
寇守信一定要确保寇涴纱的其中一个孩子姓郭。
可见这家大业大,都会有这种问题,只不过郭淡现在还年轻,又不是出身豪门,暂时还体会不到。
正当这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抱拳道:“郭顾问,陛下驾到。”
唉看来今晚又得陪着肥宅数银子了。郭淡是真心有些害怕万历来此,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承嗣交给奶娘,然后去到办公室。
“卑职郭淡参见陛下。”
“免礼吧!”
“多谢陛下。”
郭淡直起身来,见万历坐在椅子上,愁容满面,不禁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又在为太子之事烦恼?”
万历瞧了他一眼,问道:“你也听说呢?”
郭淡点点头。
“看来他们闹得动静不小啊!”
万历冷冷一笑,又向郭淡问道:“你怎么看?”
郭淡道:“不管陛下做出任何决定,卑职都支持。”
这就是心里话。
他不在乎立谁,他也知道这避无可避,他拥护万历的一切决定。
“要是人人都如你这样,那该多好啊。”万历即是欣慰,又是愁闷。
郭淡问道:“陛下,此事真的就这么难吗?”
他认为此时可以刚一波,反正都已经到这地步。
万历并没有解释,突然问道:“对了!最近皇贵妃对你颇有怨言,当初洵儿拜你为师,到如今你连洵儿的面都没有见过,你这老师当得也太不负责任了。”
怎么又扯到这事上面。郭淡讪讪道:“陛下,卑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为人师,卑职自己的孩子,都还是我岳父大人在教。”
万历道:“朕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朕也没有办法,这朝中支持洵儿得人不多,朕也不放心将洵儿交给他们,而且朕也认为你的本事对于治理国家非常有帮助。”
治理国家?
藩王可不用学这些,显然万历还是要废长立幼。
看来陛下已经决定要刚这一波。郭淡稍一沉吟,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大胆得想法。”
万历问道:“什么想法?”
郭淡道:“让王子去小伯爷学院念书。”
“你说什么?”
万历惊讶道。
郭淡赶忙解释道:“陛下,卑职认为,小伯爷学院其实已经代表当今世上水平最高的启蒙学,即便是王大学士也不如,而同时如今许多勋贵、武官都让自己的孩子去小伯爷学院念书,这也许能够为王子建立起人脉来。”
万历沉吟许久,但并未给出回应,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没有说去金库看看,可见这对于他而言,真是一道坎啊。
翌日上午!
“你今日似乎挺清闲得。”
徐姑姑来到办公室,见郭淡坐在沙发,并为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不免好奇道。
郭淡道:“陛下昨夜来过。”
“是为太子之事吗?”徐姑姑坐了下来,问道。
郭淡点点头,又纳闷道:“此事就真的那么难么?”
“这是当然。”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这么与你说吧,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主商人,家主几乎都是嫡长子,你说他们会希望改变长幼有序吗?”
难就难在这里,这不仅仅关乎礼制,也关乎利益,这不是皇帝家独有的问题,是所有人的问题,如今大家都遵从嫡长子,你若要改变这一点,那如今当家做主的人都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这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
礼制不仅仅是一个道德问题,同时是一个行为规范问题,而行为规范就必将牵扯到个人利益,那律法也是行为规范的一种。
郭淡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徐姑姑问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郭淡道:“可能会选择硬碰硬。”
徐姑姑幽幽一叹。
万历做这么多事,就是要伸张皇权,这一步肯定是要走的,但是这一步走出去,那可就祸福难料。
她认为以皇帝目前的势头,要刚也不是不行,就看怎么去刚
武英殿。
万历的沉默,令在坐的阁臣是忐忑不安,饶是申时行这老狐狸也难以掩藏自己紧张的心情。
皇帝一回来就召开内阁会议。
极有可能要宣布太子。
而且极有可能会废长立幼。
因为谁都知道万历做那么多事,就是要伸张皇权么,而国本之争已经变成皇权之争,一旦废长立幼成功,皇权就将变得至高无上。
他们已经在思考,如果万历待会真的喊出废长立幼的口号,那他们该怎么给出反应。
到底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在脑海中演练无数回,但他们依旧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对待方式。
国本问题,就是封建社会的最大问题。
万历突然瞟了瞟他们,缓缓开口道:“申首辅。”
“臣在。”
申时行直接一个哆嗦。
万历道:“你代朕拟旨,昭告天下,朕将立!”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
这一顿,在场的大臣至少要短三年寿。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呼吸。
王家屏更是紧张地是全身发抖。
要命啊!
过得片刻,万历才继续言道:“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