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又转身看了看李信,开口问道:“大将军……似乎很有信心,觉得咱们一定能打进京城。”
李信回头瞥了沐英一眼,反问道:“沐兄没有信心?”
沐英苦笑一声,开口道:“原先自然是有的,我西南军从襄阳一路到庐州,都是势如破竹,那时候末将晚上做梦都梦到咱们三天便打下了京城,大将军你做了皇帝,但是到庐州之后,末将便不这么想了……”
他说“做皇帝”这三个字之后,偷偷瞥了一眼李信的反应,见李信面无表情之后,这个黑脸汉子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庐州城一战,打的并不顺畅,前后打了三次,费时费力不说,更是消耗了无数火器,就连我军将士也损伤不少。”
“事后末将仔细算过,假如按庐州城的伤亡比例来算,咱们也只是勉强能够打下京城,然而京城与庐州并不一样,无论是城墙还是守城将士,以及朝廷一方的决心,都要远胜庐州。”
李信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开口道:“那沐兄来看,假如这一次我们打不下京城,又当如何?”
“那就暂且退回西南去。”
沐英回答的很是干脆,显然在他心里已经想了很多次了。
“只要咱们退回西南去,朝廷便奈何不得我们,况且就算我们无力攻下京城,朝廷也没法子追击我们,我们可以从容后撤,沿路的府城州县,咱们都可以带走大量的钱粮,几年之后咱们力量积攒足够了,很容易就可以卷土重来。”
李信面色严肃的看了沐英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沐兄想岔了,这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进攻京城,也是最后一次,假使这一次打不下来,咱们这辈子就很难再有机会了,以后也只能固守西南,等待着朝廷出一个蠢笨至极的昏君,西南或许还能有再次出蜀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淡然道:“京城里的天子,今年才二十岁出头,比你我年轻得多,他虽然不及其父祖,但是远远称不上是昏君,这一次打不下京城,便只能等他死了才有机会,更要命的是,他之后的下一任天子,可能比他还要厉害一些。”
“这次,是咱们最后一次机会。”
李信面色平静,开口道:“假如事败,咱们便撤回西南去,蜀王府在西南正式立国,西南交给你们几个人打理,我领着妻儿躲到深山里去,做个乡野村夫,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
这句话并不是假话,而是李信早就设想好的退路,假使西南军拿不下京城,下一次也是希望渺茫,他不想做第二个李慎在西南苦苦支撑几十年,还不如把西南的摊子扔给沐英这些人,自己躲在深山里不问世事。
以西南现在的军事力量,只要当权者不是特别蠢,自成一国守个几十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们一家人安安生生过一辈子,问题不大。
沐英脸色微变,对着李信低头道:“大将军,无论如何,末将等定然竭尽全力,替大将军攻下京城!”
“若不成,回西南之后,大将军便是西南天子……”
沐将军声音有些沙哑。
“舍您之外,西南定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