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吁一口气,说:“我来做。”
“你会吗?”
“不会也得会啊。”
明台埋头吃面,感觉做个聋子挺好的。
和往常一样,吃过饭后,明楼就在。但他手指轻轻点着书页,其实没有怎样看进去。
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明诚不是拖拉的人,洗澡理应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明楼放下房,向浴室走去。
轻叩门板之后,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明楼皱起眉头,扭开了门把手。
浴室里浸润着薄薄的雾气,是茶香沐浴露的味道。
里面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瓷砖,白色的浴缸,还有浴缸里面白色的人。
明诚头略微低垂着,头发已经洗过了,潮湿地贴在前额上,遮住了眼睛。白皙的手搁在浴缸边沿上,被水浸过之后,水葱一般。
顾虑到包扎的地方,水没放得太多,只到胸口以下,但身上都是湿的,晶润的水珠在细致的肌理上流连。似青瓷浇过一道水,莹洁无端,仿佛微微透明。
但跟冰冷的瓷不同,肤触是温热细腻的。
手指抚上去的话,会像要被融化。
明楼压住身体深处的暗火,拨开他浸透了湿气的额发,沾着细碎水滴的睫毛下面,漆黑的眼睛是闭上的。
他睡着了。
这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上的负荷都不小。
明楼没叫醒他,只是放掉了水,拿起边上的浴巾把他裹了起来,抱出去。
到门口时,明诚微微睁开眼睛。潮湿的眼睛似乎也蒙了一层雾气,焦距模糊的样子。
似乎是确认了一瞬,他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通常的那种笑容,而是傻傻的,呆呆的,像湿漉漉的胎毛还没褪全的小动物。
他说:“哥,你来了。”
说完,雾蒙蒙的眼睛又闭上了,不再有任何声音。
于是,明楼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醒,而是在做梦。
太可爱,也太犯规。
像给暗火淋上焦油,赤色的焰尾延伸出来,明楼立住不动,喘了一口气,将呼吸的频率平复下去,再呼吸时,手臂中的身体散发出洁净的味道,依旧尽数纳入嗅觉之中。
在薄薄的浴巾里面,指掌能够感受到光裸的身体形态,纤细的腰肢,柔韧的肢体。
想揉碎了,吞下去。
稳定气息后,明楼抱他出了浴室门。
客厅里面,明台在收拾东西。抬眼一看,愣了一瞬。
明诚明显是光着被裹了出来,浴巾贴着身体顺下来,勾勒出纤长的线条,只露出白生生的手臂和修长光洁的双腿。
明台问:“怎么了?”
明楼说:“没事,只是睡着了。你安静些,不要吵他。”
明楼越过他,走向书房。
明台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我是可以保持安静,倒是你们,别整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才好。
明楼进了书房里间的卧室,将明诚放到床上。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小,巴掌大的脸,柔顺的黑发垂落下来,轻轻覆着前额,下巴尖尖的。
想要疼爱,又想撕裂。
拉上被子的时候,明诚睁开眼睛。
刚醒,他声音软软的:“我睡着了?”
明楼点头:“幸好水放得少,伤口没浸着水。”
“没事,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