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那的人。这个人早该是个死人,却让他苟活了这许多年。最终被爆头而亡,倒也算是因果有报。
明诚看他凝视汪芙渠良久,向他轻声说道:“谁说世间没有因果呢?”
对于这种思维的同调性明楼早不觉得任何惊诧,却由因果之说无端想起了一桩旧事。
他第一次见到明诚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猫,小小软软的一团,裹在大红色的小被子里。
顶可爱的奶娃娃,手脚身躯皆十分微细,小拳头松松地捏在小脸旁,每一块小小指甲的颜色都粉粉润润。
眼睛静静地闭着,很乖很乖,只有红嫩的小嘴偶尔嘟一下,似是做着什么甜梦。
无限安恬的模样,散发出甜甜的奶香。
没见过这么幼弱又宁馨的小东西,忍不住用手轻触那张软软膨膨的苹果脸颊。
手指微带一丝凉意,婴儿有所感知,小嘴巴了巴,细嫩的眼皮儿打开了窗,一线乌溜溜的光就从那窗户里漏出来。
像黑葡萄似的两颗眼珠子,太清亮了,浸润了水光一般。
其实,以婴儿的视力,该是看不清的,小人儿却似乎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人,然后咯咯笑了。
芳香柔软的小指头轻轻勾住了轻抚脸颊的手,口中咿啊有声。
一瞬间心里软得不行。
那时候,桂姨笑着说:“阿诚看起来很喜欢大少爷呢。”
细溯起来,那何尝不是一种因呢?
因着那样的因,而蕴成了现在的果。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
见他眼中浮现的神情,明诚知道他在思及旧事,却不能判断他想起了什么,便低声问了一声。
明楼轻叹道:“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将声音压低:“突然有点怀念你身上的奶香味儿。”
明诚身体一僵,耳尖红了起来。
明楼却还要加上一句:“像淌着黏稠糖汁的软糖。”
明楼伸出手来,扣住明诚一只手,从掌心开始,慢慢滑进指缝里面,跟他修长的手指相交,悠悠说道:“你懂事得早,那时候就已经会主动用小手指勾住我。”
随着磁性低音叙说前尘旧事,明诚眼前仿佛有画面浮现:自己在混沌中睁开眼,见到一个人。这张脸不知哪里不同,引动无邪目光,只觉莫名亲近,无由欢喜。
襁褓里的事明诚自然不复记忆,但却也并不多么意外。
或然他这一生都在等待。等待相遇,等待分离,等待回首,等待顿悟,也等待有朝一日,必然到来的终局。
但他将这样心思掩下,只以轻松口吻调侃:“婴童开心,无非是看到了两样东西,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玩的。您觉得,自己算哪样?”
明楼一笑,语声放低,无形中带一分暧昧:“两者皆是,行么?”
明诚眼尾微微弯起:“是吗?”
“是与不是,没人比你更有发言权了。”明楼的声音又低又哑:“你每次都吃得那么深。”
明诚轻轻笑笑,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明楼与他相连的手指。
风吹过,白幔卷动,似有水纹漾起。
外间的光铺进来,匀在人身上。因了白幔的遮挡,一面是光,一面是暗。
蒙昧的光影中,他柔软修长的手指以一种旖旎的状态与对方交织,蔓草一般曲折委婉。
明楼向前走了一步,将他面前的光进一步格挡。他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