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祝我们俩都身体健康吧。”
还没开动就忽然听见外头的动静,阿诚抓了一件外套又摸了一把枪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折回来笑说:“何家那两个捣蛋鬼在放炮仗,就对着我们家后头那墙,我说什么声音呢,还以为有人,气死我了。”
“跟他们爹以前一个德行。”明楼夹了一筷子鱼,“搞把枪往他家后墙开几枪,吓得他们立即来赔不是。”
“开枪不够,搞个两门炮来轰过去。”阿诚顺着他开玩笑,又扒了几口,眼睛忽然亮了,“你说眼下还有没有烟火铺子开着?”
“想一出是一出。大年三十,人家也要过年的呀。”
说的也是,夹了一筷子鱼,红烧汁拌进饭里,闷头吃了几口,抬头看见明楼正看着他笑,眼睛黑亮,显然是有主意。
“怎么?”
“我忽然想起来,咱们家好像有火药的。”
“有是有——真自己做啊?”
“军校没教过?”
“教过,没教我也会啊。”
“那等什么,做点吓唬吓唬他们。”
“好极了,何家那小子我早看他不爽了。也不知道托了什么关系,在中储银行当个什么外汇经理,交个表拖拖拉拉不说还错漏百出。”
“人家和钱先生好像是俱乐部里一起打球的。”明楼想了想。
“管他呢,吓唬他们一下。”
说干就干。
“饭不吃啦?”
“少吃点饿不死。”
军校训练出的高效率如果用在制作烟花爆竹吓唬邻居上,那这邻居也是倒了大霉。
这墙头他小时候看着很高,得明楼抱他上去,如今那是轻轻松松地趁着夜色摸上去了。
明楼站在下头,点了根烟,看着烟圈里的阿诚像一只矫健的黑豹攀上了墙头。他笑嘻嘻地回过头,把引线折断凑过来:“长官,借个火。”
“3——2——1——开火!”明长官下令。
隔壁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小孩子立即往这边用烟火筒回击,院子里的狗惊得汪汪地叫,阿诚从墙头上跳下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猜怎么着?”
“怎么?”
“真把那小子吓了一跳,跑出来看了,还没他儿子胆子大,以为有人开枪呢!”
为了行动方便,他没穿外套,就毛衣套在衬衫上,兴奋得不觉得冷,就鼻头红彤彤的。笑出的气在月色下凝成一片转瞬而逝的白雾。
“没出息!从小就没出息!”明楼抓了件外套揽住他,把他裹在一件大衣里。
“就是,胆子又小,嘴巴又欠,打输了还要告状,害得我跟明台跪了好久。”
“合着你觉得我罚错了?”明楼眯起眼睛。
“我可不敢说。”
“还有你现在不敢说的。”
“你记仇,我才不说。明天要祭祀的,我可不想起不来。”
“那可不好说。”
他伸手去抱他,却被他拧身躲过了,随意披在肩头的大衣在他的身后扬起,像是借着月色回家一只鹞子。他追上去,踩着他落在身后的影子。和他们在巴黎时一样,笑着跑着穿过夜色中的花园,在门前碰见明堂哥。
“明堂哥。”老老实实地把大衣穿好,阿诚整了整领带。
“大哥……大过年的怎么亲自来了?”后面追过来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