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读书会的同志,后来直接负责组织的资金筹措——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叫貔貅?”
“像是个会算账的。”
“岂止是会算账。她经手的账面,谁都看不出问题,咱们以后估计要常常打交道。”
“话是这样说,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再挨骂。”嘴上说着,手上却在整理要给她的文件。
明楼知道他就嘴上逞个威风,便顺着他,拉他过来,笑道:“看我的面子,莫生气了。”
“怎么?贿赂我?”
“没错,贿赂你。”
“卑职求色不求财。”
“在下卖身不卖艺。”
第06章
一巴掌被打回明家的明长官在明镜前去香港后,终于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
“祸兮福所伏。”一起释放后,明楼长舒一口气,“大姐如果愿意留在香港,咱们该有多轻松。”
“那我们容易肾亏。”阿诚贴着他肩头,笑道。
明楼的肩头有滴汗,不知道是谁的,灯光下透亮,眯起眼睛,似乎能折射出一个大头。
阿诚觉得有趣,鼻子凑上前去,那滴汗就贴了上来,在他的鼻尖和明楼的肩头形成一个细弱的水滴联结。
“怎么了?”明楼扭过头看他。这滴汗就碎成两颗,他的鼻尖一颗,他的肩头一颗。
“没什么。”阿诚笑笑,“大姐过几天可就回来了。”
“那你再亲亲我。”
阿诚支起身体,亲了亲他手臂上的已经青紫的伤痕。滚烫的呼吸,汗湿的胳膊和上海冬日的冷空气,三者交织着让明楼从胳膊的伤处泛起一阵酥麻。
“大姐其实舍不得下手打你。”阿诚抬头看他,“那家法能打出血的。”
“我知道——又不是没被打过。”
忽然提到汪曼春,明楼顿住不说,阿诚倒是毫不介意开了口:“那日汪曼春问起你在巴黎有没有人。”
“你怎么说的?”
“我说有,两年前。”阿诚说,“不过大姐不同意。”
明楼望见他眼中的自己,又听他这样说,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情由心动,伸手去摸他灯光下盈着汗的睫毛,忍不住道:“如果战争结束,我会想个办法告诉大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明楼笑了,“只不过,挨打要趁着年轻,老了就撑不住了。家法伺候,老骨头要一命呜呼了。”
“你变成老骨头的时候,我也是老骨头了,陪你一起一命呜呼。”阿诚笑了。
见他笑了,明楼也忍不住眼底的笑意。阿香早就睡了,他就凑过去,轻轻哼道:“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蝴蝶成双对,千年万代不分开……”
“明山伯和明英台?哈哈哈哈……”阿诚笑得憋不出,又怕声音吵醒阿香,把头闷到他怀里,笑得浑身发颤。
明楼名下的财产在貔貅的手上过了一遍。盐务署的改革,改了制度,革了一批盐商,落了几个脑袋,满了几个钱袋——当然,包括了明楼的。她发现明楼手上有百乐门的股份。娱乐场所账目复杂,人情往来,场面费用,明星收入,更有各种流动人工的用工成本,加之价格浮动的种种进口洋货,最适合走账。阿诚从账面上,只能隐约感觉到这百乐门的账目,比原先似乎有了更多的变动,却无论如何查不出疏漏来,凭证单据样样俱全。
“你怎么做得这样好?”阿诚诚心求教,“我也是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