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超然世外仙风道骨。
年幼时苏慕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明明看起来和爹爹差不多却有一头古稀老人才有的银发,后来娘亲告诉她,一个人若是遇到特别特别伤心的事,即便是年轻人也可能一夜白头的。苏慕柳听完很是心疼师父,拉着苏慕枫趁玉衡子睡着了将他一头银发用墨涂黑了,以为只要头发变黑了,师父便不会伤心了,结果被罚扎了一下午马步。那时她还不明白,有些心伤了是永远无法痊愈的,有些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去看看你夫君吧。”
“哦。”
苏慕柳跟着玉衡子到了塌前,看到宇文晔虽面无血色但呼吸规律均匀,便知是无大碍了。
“看来没有大碍。”苏慕柳来此主要是来见玉衡子的,带兵来保护宇文晔不过是顺带的,知道宇文晔性命保住了,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师父,我去参加了盛煌碧影山庄的名剑会,见了好多武林高手,还得了一把宝剑,可惜这次没带着,下次再给您看……”
苏慕柳唧唧喳喳的给玉衡子讲自己这两年的游历见闻,全然没有夫君病重的担忧神色。
跟在一旁的莫名心中不由嘀咕:王妃这是怎么了?以前王爷生病时,王妃必定是担忧的守在病榻前伺候汤药膳食的,怎的今日好似全然不在乎一般?不过王爷出征回来也怪得很,若在以前,王爷回府必定要和王妃一同用膳的,更不用说第二日不带王妃独自出门了。可此次,王爷从大营回来却只匆匆见了王妃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再说了,来西山赏景应该和王妃一起才对,与苏三公子两个大男人来看落叶,实在奇怪。不过苏三公子和王爷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情分,一起赏个景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从前也没见王爷和靖西侯世子什么时候一起赏过景呀?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莺儿见莫名一下疑惑一下了然,不由好奇。
莫名便把自己方才的疑惑及苏慕枫与定王在战场上的种种与莺儿讲了,莺儿从没想过向来对家人挚友以外的人皆淡漠以待三公子还有这般舍身忘死护住别人的时候,听莫名这样说,定王与三公子倒更像是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妇。
那边,苏慕柳终于向玉衡子说到了千机尺,只是关于宇文煊却只字未提。
苏慕柳把玩着手中的千机尺,见到师父的兴奋又重新被数月来盘桓在心中的郁结之气替代。
在苏慕枫要苏慕柳到西山寺前,宇文煊到了定王府,说是看望定王,但苏慕柳知道前来试探她也是真。自中秋宫宴后,这是苏慕柳第一次见宇文煊,心中既高兴又沮丧,高兴的是终于又见到了,沮丧的是她不能承认自己是和“文宣公子”差点有白头之约的“苏姑娘”。
“柳儿有心事?”
“嗯,有两样重要的东西我难以抉择。”
“遵从本心,想想你最不愿失去的什么,最想守护的是什么?”
玉衡子拍了拍苏慕柳的头,两难的抉择他也曾面对过,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但至少当时看来是值得的,这就够了。
苏慕柳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玉衡子的那句话,末了终于做出了抉择。
玉衡子帮宇文晔治了伤,稳住了病势,便回了自己的那建在帝陵旁的碧云观,苏慕柳恨不得立马跟随玉衡子而去,只是她更清楚,三哥让她保护定王,若是就这样丢下定王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