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用鼻子在小声哼哼:“你答应等我回家的。”
苏启明说:“我不记得了。”
凌茂垂头哑声道:“你说谎。”
苏启明伸手拍了拍辜可纳的肩膀:“走,接你回家。”
辜可纳白了他一眼想说自己难道没有谭天明来接吗还需要他来接,但是他没说,他没有拆穿苏启明,毕竟苏启明才是他叔。
凌茂抬头看了一眼:“别走。”他沉默了一会儿,“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苏启明没说话,辜可纳也没说话。
凌茂说:“你假装失忆骗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就是想跟我在一起?”
辜可纳愣了一下,回头去看苏启明,苏启明脸色丝毫没变,分明就是知道凌茂知道他假装失忆的事情。
辜可纳简直不想说话,这两人都是贱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一个比一个要神经。
凌茂伸手探过来越过辜可纳抓住了苏启明的衣摆:“你为什么不继续骗我?”
这贱得实在让辜可纳有些叹为观止,他往后退了几步,八卦都不想听下去了。
苏启明手搁在吧台上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凌茂,突然说道:“你五六岁的时候爸妈给了你颗糖在街上被人抢了你记得吗?”
“啊?”凌茂似乎有些茫然,他红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苏启明。
苏启明眯眼笑了一下。
凌茂茫茫然地看了看他,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
苏启明看着他,瞳孔被灯光照得发亮:“但是最后他把糖又还给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凌茂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只会学舌的鹦鹉一般学着舌。
苏启明说:“因为你哭了,所以他把糖还你了。”
凌茂眨了眨眼睛。
苏启明坐到了他身旁,之前辜可纳坐着的那个椅子上,他伸手摸了下凌茂的眼角,语气中仍旧是带笑的:“我太喜欢你哭了,小卫。”
凌茂眨了眨眼睛,他哑着嗓子说:“你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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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启明伸手抹掉了凌茂眼角滚下来的泪,笑了一下:“是啊,你才知道啊?”
凌茂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里絮叨般地骂着:“神经病、变态、垃圾、人渣……”
苏启明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又被凌茂狠狠地攥在手心里,那手心滚烫还沁出了汗,苏启明沉默地看了他许久。
他说:“我早知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他说,“你做的恰好也是我想做的。”
凌茂喉结滚了滚,又像笑又像要哭:“你他妈的……”
苏启明不说话了,他把视线转到了吧台顶上那昏黄的灯光,一下好像看见一个因为被自己抢了颗牛奶味的奶糖而站在那里抹泪的小孩,一下好像又在大火中看见那个人怒吼着、崩溃着、尖叫着、哭叫的声音很刺耳,伴随着那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往自己的脑子里钻。
他一生亲缘寡淡、情感也淡薄,那场大火烧了他那个勉强会走路的妹妹的,连尸体都找不到,站在大火前他竟然没有任何情绪。
另一个人感情倒是浓烈,被人拦着要一副要奔赴火场跟家人陪葬的样子,跪在地上哭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晕厥的样子。
苏启明其实看了一会儿,他甚至学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睁大眼睛,吸嗦着鼻子,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确实滚出了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