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别看了,不在这。”唐野把杯子递给姜持,“喝酒吗?”
姜持将信将疑把杯子接过来抿了一口,“为什么让我换睡衣啊?你都不换。”
“怕你一会儿哭起来抹到正装上。”
“切,才不会呢。”
事实证明姜持高估了自己太多,他被引着走进工作间的刹那,眼眶就已经湿了。
十二幅画是按照时间顺序排的,第一幅就是大一那年,姜持和校门口雕塑的合影。虽然单单看画分辨不出是他,但是姜持知道,唐野用这样的笔触把他的回忆带回了的刚上大学的那一年。
姜持的大学没什么好怀念的,但是那段时间不能忘怀。那四年姜持做出了自己的事业,那四年姜持也最思念唐野,支撑他每天清晨起床、晚上睡觉前给自己打气说明天还要按时睁眼的,就只有唐野离开时的那个电话,那一句承诺。
承诺是虚无的,少年的承诺有可能最真挚,也有可能最无重。唐野在下笔的时候也想起自己离开的第一年,相爱的人被硬生生分开,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裂给世人看,是悲剧。
唐野心疼姜持,姜持的努力更甚、等他更久,唐野在画中加爱,一腔热血全部展现给姜持看。
姜持拿着酒杯往屋内走,唐野就靠在门框上看他。换下正装的姜持没有在公司时雷厉风行的感觉,穿着全棉睡衣的软软团子是唐野记忆深处的姜小持,他一直都深爱。
姜持看着看着就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几分钟,传出了哭声。姜持正对的那幅画,是oe上市的庆功酒会,画中的自己,笑得开心。
唐野没走过去,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我”
“第一次在你的休息室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我没合眼,那几个小时我翻遍了你所有的朋友圈,找被偷走的这十二年。我害怕你过得不好,又害怕你过得太好。等我看完了后,我发现你过得还不错,我很满足。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我不希望你委屈。”
“我回酒店后,想着送你份礼物,当时没想什么噱头,就是想画了送给你。你说的挺对的,我高中的时候没给你画什么,也就画了几次五子棋。”
“每一年,关于这十二年的每一年我都准备了一幅,总共就是十二幅画。八月份,工作室挂牌的那段时间,全部完成。”
“姜持,我心疼你,我特别心疼你,我也特别恨我自己。我恨我当时走的时候没有和你好好当面说,没有给你讲清楚为什么必须离开。我恨我这么晚才回国,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担心。”
“我最终决定回到这个城市,因为我很爱这个城市。因为有你,因为我爱你。”
“姜持,遇到你是我的福分。我无数次感谢上苍让我在青春之年遇见你,让我在而立之年还能拥有你,我倍感珍惜。”
唐野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他走进去蹲到了姜持旁边,姜持在他刚才一开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嚎啕大哭,现在已经有些打哭嗝了。
唐野伸手摸了摸姜持的头发,让姜持抬头看他。
“不哭了,喝了酒再大哭一会儿头疼。”
姜持眼睛红红的,听到这话又要哭了。
姜持缓了一会儿,声音嗡嗡地说,“我也是。”
“什么?”
“我也爱你。”
唐野心尖一酸,抱上了姜持,手在他的后背给他顺了顺背。姜持用力回抱了他,趴在唐野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