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未撤走的圣诞树和那个花白胡子一脸祥和的老人。
这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的要寒冷,雪一旦落下就没完没了,在地面上囤积得很深,然后再化雪,反复如此,其间没什么太阳,于是就越发干冷。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黎肃然拿起手机翻找着钟锦西的号码,钟锦西很频繁的换号码,于是黎肃然也就索性不背了。拨过去的时候已是零点零一分了,电话那头显示着占线,再拨,还是占线。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拨过去,最终放弃的时候,时间显示00:21。
突然想起了什么,像小偷一样起身轻手轻脚的渡到林绪卧室的门边。犹豫最终还是被好奇打败,黎肃然缓缓的将耳朵贴近门,里面是轰隆的嗡嗡声,每个音节都是隔着木板发出的重低音,字符一段一段,模糊而又遥远。
“······太久······影响休息······就这样······我爱你,钟锦西······晚安。”
猛的直起身,终于阻断了那些嘈杂的声响,耳朵却像是复读机似的不停地播放。
原来是和林绪在通电话,或许就在黎肃然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黎肃然不会背钟锦西的号码,林绪却会,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
这一个月以来,黎肃然和钟锦西似乎悄然无声的退回到以前的样子。对于之前的误会,每当黎肃然想找机会和他聊聊顺便道个歉的时候,钟锦西总是打断黎肃然的话扯些别的事,久了他们便只字不提,每天照例生活着,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只是他们不再牵手拥抱,不会说些情意绵绵的话,钟锦西去他们寝室不再独独只为找黎肃然。
就像是将时间的钟拨回到好几个月以前,然后硬拔下指针,于是一切都停滞不前,就这么得过且过的走完了这一年。
当钟锦西知道是母亲来电的时候,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微笑,“妈。”
耳朵毫无防备的就接受了讯息,他想如果有个耳塞什么的就好了,那么现在就可以什么都听不见。
微笑就那样僵在脸上,一直持续定格着,显得有些扭曲。
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手机就顺势摔到地上,后盖和电池板哗啦一下分离,钟锦西有些重心不稳的跪在地上,捡起零件,哆嗦着一点点拼回去。
还好,能开机。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号码今天却按了几遍,最后仍是打不通,不是用户忙就是不在服务区内,急的钟锦西大吼:“黎肃然快接电话!”
最终还是放弃了,急急往寝室跑。
就在刚才开机后,钟锦西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淡漠他,即使再怎么劝自己不在乎,即使伪装,在这一秒,一切自己造的幻象顷刻崩塌。
因为,出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黎肃然,需要安慰,需要力量,需要支持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回到寝室随便整理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塞进那个小小的包里。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敲了黎肃然的门。
林绪看到门外的钟锦西,眼神都变得明朗起来,但钟锦西的视线穿过了林绪,搜索着房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