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位匈奴人,带了不少礼物, 和江充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这江充装得人模狗样, 背地里竟然会讲基本的匈奴语会话。
不过那会江充到底年轻,他也是左右逢源, 给自己留下不少线而已,他收了匈奴人的好意,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牵上线。
但江充收取匈奴财物已经是事实, 有了这个, 还怕不好整治他?
于是那个来送礼的匈奴人离开帐篷后在草地上没走多远就会一个长相美艳的胡姬拦住了。
“你有什么事?”那人好声好气地询问。
刘彻一手拿着鞭子, 一手握着匈奴的短刀,冲着来人挑眉一笑:“打劫的。”
在返回边境的路上, 卫青故意引来了一小群不成气候的草原狼, 将使团吓得大晚上狂奔, 天明就换了路线, 取道代郡。
卫青在匈奴境内打仗从不迷路,除了天生方向感强之外,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群众工作做得好, 在匈奴境内游牧的牧民里, 有不少他安插着的汉军的桩子。
这些人平时勘绘草原地形图,也能替汉军快速传达消息,到了打仗的时候, 就变成从当地征集来的向导。
汉使团在一处牧民暂居地歇息,要些吃食补给的时候, 卫青熟门熟路地带着刘彻绕道一处不起眼的帐篷前面,在门上扣了三下。
一位年迈的老妪推门出来,她脸上有些明显的汉人特征,向卫青问道:“这位客商要些什么?”
“有没有新鲜的羊奶,给我们挤些,我夫人吃不惯这里的乳酪。”卫青挽着刘彻的手臂,颇为自然地说道。
“两位进帐篷坐吧。”老妪自己出来,将卫青和刘彻让了进去,自己拿着一个陶罐,出去羊圈挤奶去了。
帐篷不大,里面堆满了东西显得逼仄,刘彻环视四周,发现墙上挂着一把已经有点生锈了的汉剑,木架子上也摆着几件从汉地来的鎏金动物铜摆件,看工艺并不像是普通牧民用得起的。
老妪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羊奶走了进来,刘彻接过喝了一口,看似不经心地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这些东西是你的?”
“我丈夫早死了,家里还有个儿子,便我把接出关居住,这些都是他放在我这儿的,他平时带着妻子在这一带草原游牧,铜器有些重都不带在身边。”
“这把剑看起来是统一浇铸的吧?上面还有个标记,我好像看到大汉的军队里也有这个……”刘彻继续试探。
被一个胡姬询问,老妪有些警惕地看向他,眼睛转向别处:“许是我儿从外面的商人那买的吧,我一个老太婆能懂些什么呢。”
“夫人莫要惊慌。”卫青笑着揭开了脸上的假胡子,“太阳从阴山上升起来,其所照之地尽是汉土。”
这是一句暗号,老妪看着卫青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突然记起这是儿子给自己看过的画册上的第一页:“你是……车骑将军?”
“我还记得夫人的儿子李强,在龙城一战里和匈奴人力战,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卫青语气柔和地问道,“他现在还好吗?”
从卫青还是卫侍中的时候,他就开始往草原上埋钉子了,到了他正式出征时,这件事就做得更加熟练。每次打仗都有些人永远得留在了关外广袤的草原上,还有些人受了严重的伤,无法再呆在军队里。
很多人拿了丰厚的赏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