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斩钉截铁,韩冬至与梅厌雪不由得悚然,韩冬至将两人拦住:“且慢,咱们或许能想一个两全的法子……”
“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除非我爹娘能活过来。”
梅厌雪看着江海西手里的明光剑,叹了口气:“这事是游惊梦错了,我替他把命赔给你,好不好?”
他这话出口,薛不霁总算有机会问了:“大伯,你怎么会来南边?你身上的焰兽之毒……”
梅厌雪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游惊梦听见焰兽之毒四个字,抬起头来,抓着梅厌雪的手问道:“他说什么毒?”
梅厌雪正要搪塞他,薛不霁已经把焰兽之毒说了。游惊梦吃了一惊,抓着他的手往山下推:“你回去!现在就给我回去!回北方去!”
梅厌雪无奈地笑了:“我的武脉已呈冰化之势,来不及了。”
他转过头,看着江海西:“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愿意放下仇恨吗?”
江海西默不作声,一个人孤单地站着,要他放下仇恨,谈何容易。
游惊梦更是浑身发抖,气得眼睛通红,声音哽咽:“谁要你替我赔命?!谁要你来?!”
场面一时间胶着,就在这时,龚长云笑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几位听我说一句,这瓶中乃是接接续续草所炼的丹药,或许可以救北境主人一命。”
几人都站着没动。
龚长云苦笑道:“我献上此药,绝无挟恩图报之意。我张云这么多年苟且偷生,投靠异族,为了报仇,害死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更害了风上青前辈,我死有余辜,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被我害死的人。”
韩冬至叫了一声:“云弟!果然是你!”
张云对他笑了笑,取出匕首,厉喝一声,割在脸上,直割了十七八道伤痕,一张脸登时鲜血淋漓,叫几人看了,悚然心惊,话都说不出来。
张云接着一抬手,将匕首送入心口,韩冬至冲上前想要拦住,却已经迟了。
张云忍着剧痛,将匕首再送入一寸,喘了口气,看着韩冬至,眼中满是歉意:“韩哥,对不起,杀害风上青前辈并非我的本意……为了报仇,我做了许许多多违心的事……我实在无法面对你……所以才一直未向你表明身份……”
韩冬至紧紧抓着张云的肩膀,哽咽道:“你要报仇,来找我就是了!”
“我张云岂能那般窝囊……”张云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韩冬至抱着他,他背对着众人,看不到表情,也听不到声音,只见到他肩头微微颤动。
半晌,他将张云尸身放到一边,拿起地上那个瓷瓶,交给梅厌雪:“大哥,既然张云将这药留给你,你就收下吧。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二哥没了,云弟没了,再看着你没了吗?”
梅厌雪叹了口气,将药瓶收着。韩冬至转过身,抱起张云的尸身,下山安葬去了。
薛不霁亲眼见到张云自杀,胸口仿佛堵着一口气,憋闷得紧。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奉冥君,挥手道:“你回妖族去吧。”
奉冥君惊讶疑惑,十分不解。
薛不霁背对着他,淡淡道:“我暂时还不想报仇。等到我想的时候,自会去取你性命。”
奉冥君笑了一声,带着妖兵转身离开。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薛不霁道:“别忘了你是妖族的储君。”
奉冥君也走了,这山上只剩下游惊梦、梅厌雪、江海西与薛不霁四人。
就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