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仿佛车里有第三个人一般。程丞脊背发凉,觉得有点瘆人。
秦耀川突然扭头看他,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你是不是不信我。”
程丞一脚踩下刹车,此时正好到达警局门口。车外艳阳高照,秋日的蓝天在暴雨后蓝得像面镜子。程丞紧张地咽下口水,如果没听错,这是昨天地下室里那个法医的声音。
精分果真可怕。
他不确定地问:“你是谁?”
秦耀川微笑,画风骤变,他恢复先前好性格的模样,说:“跟你开个玩笑,别害怕,私下里可以叫我小川。”
程丞暗自捏了把汗,有些不自然,想建议他继续治疗,但这和跟对方说“你有病”一样不友好。
他顺着秦耀川的话,小心问道:“你本来是什么样的?像现在这样?还是像……”
想到昨天的秦耀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不合群,又酷得要死。
“还是像昨天那个高冷的?”
秦耀川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毫不避讳地回答:“另一个你可以叫他大川,虽然表现得有些孤僻,其实很温柔,我们生来如此,没有所谓的主副人格。”
程丞沉默两秒,说:“代我向大川问好,注意身体。”
算是接受了秦耀川的特殊性。
赶到审讯室时肖妄在那里等着。审讯的房间安了一整面的单向透视玻璃,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看清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里面正坐着一个青年,年龄与李辞言相仿。肖妄把人物档案递给程丞,说:“身高、鞋码、体重都符合嫌疑犯特征,没有不在场证明。”
第7章 报复
宽松的t-shirt外套着黑色夹克,低腰牛仔裤穿得松松垮垮,脚蹬一双中筒aj,审讯室里的青年双手搭在长桌上,右脚快速抖动。碎发下的双眼时不时朝对面墙上的钟瞟一眼,又看向紧闭的门,龇了龇牙,摸着左耳上的铂金耳钉,最后失去耐性地蹬开椅子,走到门前踹了一脚。他双手摊开,朝外面大喊:“嘿!还有等多久?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能不能来个管事儿的?本少爷忙着回家吃鸡呢,没这么多时间跟你们在这边耗着。”
程丞被踹门声吓得虎躯一震,他从档案中抬头,重新审视房间里的人,皮笑肉不笑道:“哪儿请来的祖宗?”
肖妄颀长的身形靠在桌子边缘,观察青年的过程中微微眯起眼,直觉这人不是凶手,性格毛躁,智商欠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现场清理得那么干净。“镇长沈成康的儿子,沈淘。”
“难怪嚣张。”
程丞重新低头看先前已经对沈淘进行过的口供记录,发现这青年不配合,态度令人讨厌。他评价一句:“镇长家小公子?看上去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舒崇旻在一旁转过电脑,将模拟后的结果给他们看:“根据地下室出口旁留下的鞋印大小和深浅测算出的身高和体重范围,整个沈岘村只有他一人匹配,问起10月1号晚案发时间他的去向,只说吃过饭就一个人在家睡觉,但因为镇长及镇长夫人都在外面旅游,平时打扫的阿姨放假回家,没有不在场证明。”
沈淘背靠在门上站着等半天,见没人回应,用脚后跟踢了一下门,仰着脖子喊道:“最起码给我倒杯水吧!等我出去,一定要我爸叫你们好看!”
肖妄放下环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