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视线都往那小叫花子身上扎过去。
蓦然,似乎有人认出了他,道:“咦,这不是那个克死自己爹娘的小叫花子嘛?”
“好像是哦,他怎么还活着啊。”
“哈,靠捡别人家里倒出来的残羹剩饭苟活着的呗。当时他将那些东西宛如珍贵珠宝一样地捧着,吃的那个叫勤快啊,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哎呦,那可真是恶心!”
“可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据说他之前还得罪了柳家的小少爷,还以为会被在暗地里打死,现在一看,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估计是柳家少爷手下留情了,要我说,这种祸害还是早点去除比较好,省的以后带给我们离安城里人不幸。”
“就是就是!”
“……”
这议论咒骂声滔滔不绝,丛容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忍不住侧首偷偷瞄了那小叫花子一眼,发现他只是低垂着头,原本才有了点愤怒之色的双眸,霎时又恢复成了冰冷淡漠的一潭死水。
见他面色不改地静静听着颇有四面楚歌之像的恶毒指责声,竟能给人一种这些话似乎并不是说给他听的错觉,完完全全的像个局外人。
丛容见状,心里不知为何猝然一紧。
如果这小叫花子一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那么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在常理之中。
他会讨厌自己也属正常。
忿忿谩骂声不绝于耳,丛容仿佛有些不耐烦,心道这些人骂了这么久,也总该骂够了吧,他还只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孩子,用得着如此针对吗。
终于,他撇过头轻声呢喃了一句:“烦死人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向这叫花子,也没有看向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望着远处的一家小客栈,拉住那小叫花子骨瘦如柴的臂膀,连拖带拽地走了过去。
丛容带着他从一个又一个人的身旁不紧不慢地擦肩而过,将那些指指点点以及高低不平的谩骂全都屏蔽在耳外,兀自朝那客栈走了过去。
这次,他却是全程都没有再去看那小叫花子的表情——肯定要么是愤怒,要么就是面无表情,无乎就这两种。
把人带到客栈里后,丛容咬了咬下唇,顿时产生一种怒火冲心的强烈愤怒感,见四周无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吃足了奶劲儿地把脚翘在高到腰际凳子上方,骂道:“傻逼!”
骂完,他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便放了下来,改为爬到凳子上,手里拎着茶壶,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边喝边气喘吁吁地道:“我跟你讲,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要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啊。喂你说,那些人早上是不是争着抢着吃屎了,一个一个嘴都那么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他们这都已经不是狗嘴了,是屁|眼,只会喷那玩意儿,恶心!”
身后没半点动静,他接着自说自话道:“嗬,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最变态的就是我那爹,没想到比我爹变态的大有人在!简直无话可说。”
“……”
“你怎么就不反抗啊……实在不行的话,逃也好啊,难道就这么让人给欺负?”
还是没动静,丛容嘴角一抽,狠狠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