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何要陪不是?这傻狐狸,还生一颗多情心,连我娘都入了眼,不训他已是极好了。”
胡玄当即一愣,魂飞九天,唬得脑子都懵了。两根白茸茸耳朵从头上化出来。惊声道:“……你……你娘?”
“我娘。”白曜忍笑回他。
“……谁的娘?”胡玄颤了声,望着荷娘,面色发白。
“荷夫人,是我娘亲。”
胡玄听罢,仿若九天雷击一般。一张粉面煞白,红唇乱颤,咿咿呜呜,半晌说不出话来。荷娘见他委委屈屈,一对狐耳垂在头侧,抿了嘴只知唤自己。便想起他初来此处,身形年岁还要小些,总跟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要人抱。那时胡玄娘尚未吐了元丹予他,这胡玄半人半仙,长的极慢,百年还如人间孩童一般,懵懂无知世事。至他年长几岁,胡玄娘离了去,元丹也进了腹中。虽心智开化,成了半仙,对旁人却是清清冷冷,除荷娘外,并不与外人说话,至如今一个交好亲友也不曾遇见。
荷娘本为花仙,容颜娇美,又温慈良善,平日与胡玄娘相为交好,总替她看顾一二,极得胡玄亲近。胡玄不知她夫君乃远地一方狼妖,并已有一子,随他父亲历练去了。荷娘亲子虽是孝顺,自小却也面冷性硬的人,平日还跟从父亲,不多得见。因而胡玄少时乖觉缠昵,又爱撒欢,两相一比,倒各有不同。荷娘怜他,自小时便搂了玩耍。而后待胡玄懂事一些,于她满心敬爱,竟生了日日相对的心思。
她顾及胡玄所思,又爱怜他失了父母,如今心愿亦不得偿,柔声道:“小六儿,乖,姨姨替你教训他。”便令白曜致歉。
白曜原也是见他好玩,逗上一逗,不料冲撞了原形,便果真如荷娘所言,稍至歉意。胡玄虽起先吃了一惊,此时已缓过来些,便也赔个不是。只虽面上强作无谓,思及心中错牵,还是蔫蔫不乐。荷娘见他并无往日神采,便主动提道:“六儿,白曜难得赴中原一趟,不若你替姨姨带他四周游历一番?”
胡玄一愣,方知这狼妖大名。又听白曜道:“如此也好。我见你生得脸嫩,模样也小,就唤我一声兄长如何?”胡玄心道:“还不知哪个年长,便要我唤你哥哥?”正要张口,却听荷娘笑道:“是了!可千万对六儿好些,不可再冒冒失失了。”
白曜对胡玄笑道:“正是,我也同娘一般唤你六儿罢。”
胡玄望望荷娘,满面殷切,神态温柔,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想想又是荷娘亲子,唤便唤了,也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兄长”。
如此宾主尽欢,用了餐点。菜过五味,白曜道:“我有外域带来的佳酿,六儿可胜酒力?”胡玄询道:“是甚酒?”白曜回是葡萄酒,便放心了,道:“葡萄酒便饮些。”白曜本就嗜酒,听胡玄愿意共饮,心喜,当即开了一坛。
胡玄闻那酒香甘洌,也馋了,便与他对饮。却不想酒后劲重,半坛下去,白曜无事,胡玄却糊涂起来。荷娘见了,赶忙让白曜扶胡玄进屋,自烧醒酒的汤水去。白曜扶胡玄入房休憩,听他道几声口渴,又寻不到茶水,先取果子来,递予他吃。胡玄果真吞吃下去,看模样倒不好眠,只有些糊涂了。
白曜与他讲话,抵着两个白茸茸、热乎乎的尖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