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你从哪儿弄的补药,这么喝下去,我还不如中毒死了的好!”
雪虎也知道,鸣呦送的药效果虽好,但气味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腥臭无比,别说是喝的人,连他这在一旁闻味儿的人都几乎作呕。
现在雪虎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哄季仰岚吃药,哄季仰岚睡觉,看着他撒娇耍赖的样子,无端端地,很幸福!
之后,季仰岚身体康复,与雪虎一起回了封地;之后,王妃诞下鳞儿,却因难产去世;之后,宁真请去,季仰岚赠其田产与之和离。
二十年后的一个清晨,皇帝收到讣闻,亲王季仰岚突发疾病,英年早逝,帝令厚葬之。
城外望乡亭,一辆青缦小马车停在路边,两个人站在车边互相凝视。
路人纷纷侧目,这二人站在一起,分外赏心悦目,灰衣男子体型瘦削,清雅斯文,穿白衣的男子却是高大健硕,俊朗无匹。
弹指一挥,二十年,季仰岚除了眼角有几丝细纹,面貌仍如年轻人一般细腻白皙,此刻,他看着雪虎的眼神颇为嫉妒,“阿虎,你为什么不老,和我见你第一面时一模一样,你是妖精么?”
雪虎心头怦然狂跳,“嘿,如果我是妖精呢……”
季仰岚望向远处绵绵无尽的道路,轻声说道,“管你是妖是仙,都是我喜欢的人!”
雪虎拉起他一只手,摩娑了许久,眸子里渐渐有了水光,“我等这句话等了许久……”
逆天改命,强留了这人二十年,雪虎无时无刻不胆颤心惊,很怕某一天,他的眼睛不再睁开。
终于,烟尘滚滚,一个相貌英俊的华服少年打马而来,他翻身下马,不顾黄土遍地跪在地上,“父亲,孩儿来迟了。”
季仰岚双手将他扶起,“宣旨官走了么?”
少年仰头泪盈满眶,点点头。
季仰岚卷起衣袖给他拭泪,“傻孩子,都是继了亲王位的人了,还哭……”嘴里责怪着,自己却也流下泪来。
少年道,“父亲,您与阿虎叔叔何时回来?”
季仰岚并不直接回答,却只含笑摇了摇头。
青布小马车摇摇晃晃越走越远,少年洒下最后一滴泪,湮没风尘中。
雪虎驾着车,问车厢里的人,“就算你待在王府,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何必非要离开?”
良久,方听一声叹息,“只有了却亲王身份,死后才可与你同穴……阿虎,这一世,不够……”
又是十年,山青水秀的凤崖山,一座新坟,一掊新酒。
雪虎坐在坟旁,将酒饮尽,他把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虎目之中泪水滚滚倾下。
“解羽,你终究还是走了……”
日暮西沉,晨曦微光初现。
一个白衣身影与微光一起从天际而来。
“雪虎,鸣呦呢?”
雪虎起身,“我正要去寻他,一起。”他压根就从没打算要听鸣呦的话瞒着沧海。
去幽鸣洞天的路上,雪虎把这些年的事情详细说与沧海听。
沧海眉目紧锁,谷中一日,世上十年,没想到居然过去了这么久,季仰岚已去,解羽归位,天罚即刻就会降临。
鸣呦失去三百年道行,如果不是在幽鸣洞天,恐怕早已化回原形,他仰卧在瀑布下的青石上,这里是他与沧海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靓蓝的夜空,深遂高远,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夜空,群星环绕。
从昨夜看到属于解羽的星芒冲上了九宵,他就知道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