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多宝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故意冷着一张脸“只听说沧海君收了关门弟子,小老儿一直没得空,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多宝不是不去,是还生着芝华的气。
当初那些年,沧海清冷、解羽恬淡,他与芝华倒是都爱穷折腾,所以私下里关系最好。
可叹,芝华离去,与解羽告别,竟然没有只言片语留给自己!
鸣呦微垂着眼帘看杯中清绿的茶水,一圈圈涟漪,荡出昔年不舍的自己。他自问没有愧对任何人,却只对昔日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多宝心怀欠疚,不是不愿来别,只是不想让多宝事后回想起来,无端凭添伤感!
鸣呦欠身给多宝斟了茶,笑得人畜无害,“我早就听说有位多宝灵君,宝贝一箩筐,这不,今日闲来无事,就来瞧瞧。”
多宝这才想起,那日同沧海说起,芝华兴许失了一些精魂,已忘却前尘,他总不好把气儿都撒在一个得失忆症的人身上。
即便如此,仍是没好气儿地说道,“没有!”
鸣呦看着多宝板着的脸,依然颇有喜感,他忍俊不禁地笑道,“没有什么?”
多宝的表情堪称“吹胡子瞪眼”,“小老儿我呢,本来是有宝贝的,但一看到你呢,就没了。”
鸣呦也不生气,喝完了那盅茶,站起身来,“看来我不招人待见啊”,他弹弹衣袖上的一片落花,“那我走了……”
往台阶走了两步,又回头斜眼瞟他,促狭说道,“我可真走了……”
多宝别过头,不理他。
下了两级台阶,忽听多宝道,“站住!”
鸣呦欣欣然地一回头,一样东西直冲自己面门飞了过来,他赶紧伸手捞住,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小木盒。
“每日一粒……”
再看仙台,哪还有半个人影!
鸣呦摇头苦笑,小老头,真记仇!
掀了盖子凑在鼻尖闻了闻,清香扑鼻,应是强身补气的仙丹!
那股子香气,飘进鼻孔,忽然就化作了热流,齐齐蔓至眼底,他抬头望望空无一人的长乐台,隔了眸子里的水雾,旧日陈影、清晰如昨。
逝者如斯夫,不可追,幸好,还可以回忆!
镶了金边的云彩绵绵延延地堆积在天边。
沧海与鸣呦一前一后地往“浮离天”方向走,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正经过南天门,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喊鸣呦的名字,他转头去看,居然是雪虎在门外咆哮,大约是想进进不来给急的,尾巴像根旗杆一般,竖得笔直。
鸣呦赶紧走过去,“雪虎,你怎么来了?”
雪虎道,“我来寻你”,他气愤地指了指那两个横眉立目的守门官,“这两老家伙不让进!”
鸣呦不由得笑道,“这里可是天庭,谁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没把你当贼抓起来就不错了。”
雪虎骄傲地一挺胸脯,对守门官一摇尾巴,自豪地说道,“瞧,本虎君没骗你们吧,这是我兄弟,鹿鸣呦,沧海君的徒弟……”,他边说边往门里迈,谁知人家根本就不买账,两把长戟交叉在他面前,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鹿鸣呦?没听过。”
雪虎万分恼怒,盯着鸣呦,“嗳,你的名儿,不好使么?”
鸣呦苦笑,你提我,还不如提哮天犬呢!
他转头看几米外的沧海,话里眼里都带了恳求之色,“师傅……”
沧海见过雪虎,当然知道他是鸣呦的朋友,之所以一直未帮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