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彧其实在被强行喂药的时候就有点清醒了, 可惜脑子太沉, 知道有人在碰他就是睁不开眼,直到退烧药慢慢生效, 高热的体温开始下降,他才终于捡回了一点意识。
他浑身冒汗, 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直眉楞眼地盯着天花板,竟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
“老板?”潜岳轻声叫他, “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彭彧还在恍神, 一时没听出跟自己说话的是谁, 反应迟钝似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扭过脖子,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你怎么在。”
“它们两个来找我们求救, 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潜岳把已经被她撸睡着的两条小龙放在枕边,“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们啊, 万一它俩没过去,你病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会发烧,”彭彧嗓子还是哑的, 声音有点虚,十分抱歉地朝对方一笑, “让你们担心了。”
潜岳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往常见某人往往笑得不怀好意,从眼角到眉梢全都透出狡黠的味道,而现在那种气息被病气掩盖过去,莫名让人觉得这人其实并没有那么不靠谱,甚至有点脆弱。
她平常难得跟一个安静的彭老板长时间地四目相对,现在看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颜值确实达到了可以吹嘘的层次,不论从哪个角度切过去都找不到什么瑕疵,因为生病脸色更苍白些,就显得眉眼更加漆黑,额头有点潮湿----像是刚完成的水墨画似的。
潜岳忙垂下眼:“要试一试体温吗?”
生病的彭老板好像格外顺从,乖乖把体温计夹了五分钟,潜岳看完后说:“还是有点烧啊,要接着睡吗,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彭彧并没有胃口,但再睡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身走向卫生间----这货还挺逞强,知道步子虚还非要自己走,要是没有潜岳及时扶他一把,绝对要把自己的颜面摔在地板上。
彭彧灰溜溜地闪进卫生间,好歹把自己洗漱干净,搞得精神一点了,又好像耗干了才攒起来的一点力气,手脚发软地跌进椅子里,喘口气说:“你去干你的吧,我没事儿。”
潜岳还是不放心:“要吃点别的药吗,万一再烧起来怎么办?”
“不用了,我又不是感冒,”彭彧无奈说,“我要是再难受了就叫你,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潜岳只好妥协,“对了,我早上熬了粥,给你端过来,如果想喝就喝一点。”
彭彧见她这么坚持,实在不好再拒绝,只得点点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