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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璟冰轻声却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他说的一切都出自真心。

    八年了,他都没忘了秦泽铭,没爱上其他任何人,人生有几个八年,他不觉得他自己还有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他这辈子……是栽在他身上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仅仅过了半年,他就“移情别恋爱上别人”,变成了一个自己都唾弃自己的、“三心二意的王八蛋”。

    并为此深深痛苦过、纠结过。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是他全部的全部。

    “今晚,就不要赶我走了,好吗?”沈璟冰蹲在地上,隔着裤子抱着他的小腿肚,小狗一样拿脸贴在上面蹭了蹭,“我想和你再呆一晚,就一晚。”

    “我……我打地铺,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好吗?”

    童臻:“……”

    你现在就在动手动脚,好吗?

    那差不多是他们这辈子最煎熬的一个晚上。

    谁都没睡着,谁都没说话,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大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外面的街上偶尔有车经过,车灯在天花板上映出明明灭灭的灯光。

    两人都一夜没睡,早晨起来的时候眼底下不约而同都挂上了硕大的黑眼圈。

    童臻对着镜子刮胡子、洗漱,面无表情往自己眼底涂遮瑕膏。沈璟冰在旁边放水,大概是介于两人已经分手的身份,扭扭捏捏地用手挡着一点儿,一泡尿分了好几次才尿完。

    童臻淡淡瞥了他一眼:“尿不尽?”

    沈璟冰:“……”

    他怨妇状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洗手,童臻涂完遮瑕,捏在手里晃了晃,随口问:“要吗?”

    沈璟冰委屈巴巴:“要!”

    他今天还有一个内衣峰会要参加。

    说他理智也好,说他不近人情也好,他似乎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为了私人感情而放弃工作的人。

    不会自暴自弃,不会酗酒买醉,更不会要死要活。

    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多么伤心。

    但……心里真的很痛就是了。

    童臻恰好也是这样的人。

    说他冷漠也好,无情也好。

    都三十多的人了。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那么多的风花雪月、要死要活。第一是生存,第二是责任。

    谁都没有任性的资格。

    他今天也还有最后一场秀,既然接下了代言和走秀,这就是他的工作,必须认真负责。

    这是一场小型的秀,和内衣峰会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场馆,童臻倒不必再费心避开沈璟冰,在狭小的后台给自己上了妆,就开始了上台——飞速换内衣——上台——再飞速换内衣的过程。

    他在t台上全程面带微笑,一个多小时的秀走下来,脸都要笑僵,模特们都挤在后台换衣服,有意无意避开他,在背后窃窃私语。

    童臻觉得憋闷,妆都没卸,只换了衣服,随手披了件大衣,就出门透气。

    展馆地处高开区,占地辽阔、人烟稀少,外面就是一个小花园,零星几个行人,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喊爷爷的娃娃,急匆匆从花坛边走过,一边走一边说:“别哭别哭。叔叔带你去找爷爷。”

    那是个两三岁大的男娃娃,粉雕玉琢、玉雪可爱,此刻却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一下一下打着嗝儿,气都要喘不上来。男人却没有停下来哄哄的意思,只从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粗暴地塞进小娃娃嘴里,只顾急匆匆地走。

    塞棒棒糖的那一瞬间,童臻瞥见他神色中划过的一丝不甚明显的不耐烦,走路的时候眼神还在不自觉地四处乱瞟,隐隐带着慌张。

    童臻目光不禁一凝。

    他当过好几年兵,执行过不少类似的任务,甚至还……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