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打开打包盒。
粥还是热的,小笼包也还是温温的。
虽然没什么胃口,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两个清淡的素包子,一口一口珍惜地把粥喝光了。然后认认真真阅读了说明所示的剂量服用了感冒药和退烧药。
药很苦,但吃下去,嘴里却是甜的。
男朋友还是关心他的。
虽然追妻之路任重道远,道路是曲折的,中间还有一座名为岳丈的大山,但他相信前途一定光明的。
未来也是充满希望的!
沈璟冰怀揣着这份希望,拖着病躯容光焕发地出了门,在开车和打车之间犹豫了一瞬,想到自己刚吃了感冒药,本着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负责的原则,选择了打车去公司。
“对了,”沈璟冰接过尹青递过来的文件,“你去趟4s店,帮我买辆车,大众或者奇瑞都行,在保证功能齐全的基础上……越便宜越好。”
尹青十分不解:“你不是有好几辆车吗?”
沈璟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都撞坏了。”
尹青愣了一下,心想总裁八成是进车库的时候把油门当刹车踩,于是发生惨痛的连环撞,上千万巨额财富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想想都替他心疼,不过总裁家底深厚、财大气粗,应该也不在乎这点儿钱:“你之前不是说看中了宾利慕尚的一款新车……”
“我穷,买不起。还有问题吗?没有赶紧滚!”
尹青麻溜地滚了,一边滚一边腹诽,总裁您这么小气,是很难追到男朋友的。
☆、沈三岁
童臻是真的很想早点儿和沈璟冰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掰扯清楚,好早点儿和他一刀两断。
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不巧。
他爸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昨天晚上打来电话。
沈璟冰早不发烧,晚不发烧,偏偏大早上烧到三十九度。
楼上邻居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半上午回来。
童臻拎着给沈璟冰带的早饭和药往回走的时候,楼下阿姨打来电话,说楼上那家“肇事者”回来了,让他赶紧回去,免得对方不想赔偿损失,半途跑路。
他只能先回家处理水漫金山的事儿。
童臻到家的时候,楼上邻居的门开着,整个楼道里都是乌泱泱的水,顺着楼梯汩汩往下流,物业带了专业人员过来抢修,抽水水泵嗡嗡作响。
楼道里都是看热闹的居民,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对门邻居家里也遭了池鱼之殃,正在对房主破口大骂,小孩子在一边儿哇哇哭,现场场面煞是热闹。
童臻被吵得脑仁儿疼,好容易才挤过人群,找到物业负责人:“怎么回事?”
“水管爆裂,”物业负责人说,“他们家房子空了五六年,下水道早就堵了,流出来的水无法及时通过下水道排出,就……”
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房主搬走之前新换了防盗门,防水和密封性良好,无路可走的水只好顺着防水并不怎么好的楼板,渗到了楼下。
渗得颇有点儿惨烈。
本来只洇了一部分的房顶,现在已经全洇透了,滴滴答答淌水淌得很均匀,而本来就积了厚厚一层水的地板,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经变成了厚厚两层,一开门,水就跟小溪似的汩汩淌出来。
好在童臻家的下水道没太大问题,不然恐怕也会像楼上一样变成黄果树大瀑布。
……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童臻。
楼下大妈递了把伞过来,童臻道了谢,顺手接过,进屋查看了一下,客厅、餐厅、卧室的家具摆设全泡了,床垫和被褥吸饱了水,摁一下噗嗤噗嗤往外流,还好书房在离厨房最远的东北角,房顶只是洇了,还没来得及“降雨”,保住了他珍贵的教案和藏书。
——昨晚被沈璟冰搅得有点儿晕,竟然忘了把这些东西抢救出来。
幸好没事。
但房子算是毁了,要住也得重新装修一遍。
童臻心情当然算不上好,沉着脸走出来,有些烦躁地从鞋柜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发现分量重得离谱,过滤嘴一掐一汪水。
艹!
童臻把烟丢进垃圾桶,走到楼道窗前,一双墨黑的长眉拧得死紧。
不止因为一地鸡毛的破事儿。
也不止因为前男友的胡搅蛮缠。
他脑海中回荡着昨天晚上他父亲秦严在电话里说的话——
“你怎么还跟男人混在一起?年轻的时候玩玩儿男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都三十多了,也该收收心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秦家唯一的继承人!”
“还有,你那个化妆老师的活儿趁早辞了!整天教人涂脂抹粉像什么话!亏我那些好友亲朋和生意伙伴都只知道你在大学做教授,不知道你教得什么几把玩意儿……否则肯定会在背后看我的笑话!”
秦严这话从他十八岁开始说,换汤不换药地说了几百遍,已经差不多说成了车轱辘话,童臻也不往心里去,就“嗯嗯”地随口应付,哪知道父亲这次出了新招:“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