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缠住了他的手脚。
他攥着手里的被角将脸埋进枕中,微弱的月光无法穿过床帘照进他身处的地方,苏葳把自己憋到呼吸困难,他蒙住脑袋之后才转过脸来缓了一口气,顺便把脸上狼藉的水渍一并蹭到了被子上。
他并不介意尹晟到底在外面忙什么,也不介意尹晟没有告诉他这桩和郑家有关系的婚事,又或者说,即便尹晟告诉他了,他也弄不清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厉害关系。
苏葳真正介怀的只有他自己,他其实很认同女人说得那几句话,他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长处,尹晟之所以眼里有他的确是图新鲜。
城里长大的孩子对未曾涉猎过山野抱有莫大的好奇心,这就跟吃腻了山珍海味想要尝两口简朴清苦的野菜一样,
他只是和周围的人不太一样而已,他不了解繁华熙攘的城市,这份落后和闭塞原本并不是什么优点,但对于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人看来,可能确实会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新奇新鲜的感觉。
他当年是靠这一点吸引到秦峥的,如今也是因为这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才让尹晟这么粘着他,可这种新鲜感总会过去的。
这种事情他经历过一次了,秦峥玩腻了之后,他迟钝到用了好几年才反应过来,最后并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伤心绝望,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麻木。
苏葳在床上躺到四点多,关节的酸痛彻底打消了他入睡的可能,外面还是黑压压的没有光亮,他倚着床头坐起来拧开了台灯,昏黄的灯光晃得他眼前一片斑驳。
苏葳靠在床边缓了一会就下床去了浴室,客卧的浴室虽然不能用,但是里面的陈设和灯都是好的,他打开顶灯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而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他已经三十三了,时间对他不算苛刻,但也绝不宽容。
他眼角有浅浅的细纹,手指上有丑陋的糙茧和伤痕,他依旧在把尹晟的运动服当成睡衣来穿,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很滑稽,歪斜的领口遮不住他胸前嶙峋的骨骼。
他看不出来这样的自己还有多少能让尹晟觉得新鲜的资本,他身上唯一那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已经快被遮掩干净了,他再这样下去,大概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土气又无趣的老男人。
他愿意相信尹晟的真心,但他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必须做点什么,他想保留住尹晟喜欢的那点新奇劲,同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了一点温暖,就算是再怎么不切实际,也不愿意轻易放手。
苏葳用了一早上的时间找东西,尹晟从他老家寄来的那几个箱子里,应该有他很早以前穿过的衣服。
藏青色的扎染料子少说也有十几年,手肘的地方有一点磨损,布料的颜色也褪了不少,但是总体而言还算是说得过去的,水洗的次数太多反倒使得整件衣服的颜色没有那么深,至少要比他这几年常穿的颜色活泼多了。
苏葳有针线包,他坐在床头借着台灯的光亮把这身衣服重新补了补,手肘上磨损的地方用另一件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料补个内衬,有些松动的盘扣重新打结收紧,皱巴巴的领子也找重物重新压平。
苏葳穿衣服仔细,手上的活又细致,想直接收拾成新衣服是不太可能的,但穿出去不丢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苏葳待在屋里专心致志的捣鼓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