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悔意如同毒药,绕着脏腑盘亘胸间封住喉咙。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将这个人,将自己所爱的人,一点一点逼到这样的绝境。
“与你无关,做怎样的决定走怎样的路本就与他人没有关系,只和我自己一个人有关系。
我只是想明白了,之前,是我不懂。
我小的时候丢掉一颗糖就要哭个半天,因为我在那个年纪大概不会经历比丢糖更惨痛的事情,于是我才会为一颗糖而哭。可你看,我现在不哭了。人活着,日子总归是越来越难过,生活不是温暖柔软的布匹,而是粗糙冰凉的沙石,揉搓着人软弱的心,将其磨的尖利,练的刻薄。
我们被本能驱使,被逼迫地活着,在痛苦里麻木,在麻木里丑陋,任心被割裂结出丑陋的痂,那痂上又长出可怖的刺,从此我们变成了最不想变成的样子。
即便没有这一切,我的一生也该当会是漫长苦涩不堪丑陋,就像这颗吸食着尸体养分盛放的花树。
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因为惧怕死亡。为什么惧怕死亡呢?
因为死亡的过程很痛苦。
死亡是恩赐是苦难的终结,然而摘取那颗果实要经历太大的痛苦。我害怕。
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沈漠,我不怕了。
忍一忍,就可以过去了。
所以。别再拦我了。让死亡终结一切吧,伤害也好,被伤害也好,都到此为止吧。”
“不好,你们不一样的。”
“沈漠。”
“不好。”
“没想到尊者有……”
一直隐在角落里的花妖还未开口就陡然被无形的力量按到了地上,沈漠没有动一动,只是将头埋入夏钰明的肩中,固执地重复道,“你看,我出手了,我说过以后会保护你的。”
“谢谢你,可我不需要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第六十一章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夏钰明的脸上是全然平静的欣喜,仿佛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夏钰明了?沈漠恍惚地想道,那一句不好卡在喉咙里发涩腐烂。他舍不得将夏钰明脸上这难得的祥和打断,可他怎么可以不打断呢?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还是从最开始,一切就都是错的?
“谢谢你,沈漠,无论怎样,都谢谢你。”
夏钰明退后一步离开沈漠的怀抱,又退后一步一步再一步,离开沈漠臂膀能够够到的范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那棵被尸体与生命滋养的茁壮的大树。
“杀了我,结束这一切吧。”
“不!”沈漠的眼里泛起红光,“我不同意,谁能动你!”
“你这又是何必?”
“我喜欢你。”沈漠执拗地说道。
“为什么喜欢我呢?”
“因为你坚强你善良你……我不知道,我就是爱了,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的?”沈漠焦急地说,他第一次那样恼怒于自己的嘴拙。
“爱啊,这种事情最初的起源不就是一场美好的误会吗?恋人们被某些美好的假象所迷惑,只看到了枝叶之上花团锦簇却没看到这美景之下肮脏的淤泥。
所有的爱情到最后不是被消磨的只剩怨怼,就是变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就像我的室友,我的父母,我父母的父母,都是这样。”
“不是的,我不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