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着什么。
项以城清了清嗓子,双手交叉在身后,悄悄走到他身旁,微微弯下腰,打了声招呼,“嗨……”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林希被吓了一跳,肩膀条件反射地颤了颤,陡然回过神,“是你啊。”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合上了笔记本。
项以城也不探究他的隐私,只问道,“怎么在这儿?又是来找朋友?”
“恩,约了朋友去吃饭。”林希答道。
项以城蹙了蹙眉,想到一种不太好的可能性,觉得自己有必要试探一下,“上次那位陈医生吧?他是你的室友?”
“恩?”林希瞪着圆圆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想到可能是上次送换洗衣服给人造成了这种印象。“没有,他是我邻居……等等,你不记得他了吗?他也是y高的,我同桌啊。”
项以城尴尬地直起身,“哦,我没见过他,说名字对不上号。”他解释道,然而事实是高中时代的项以城因为家庭原因格外孤僻,别说是别班的学生了,就连自己班的人他都没怎么打过交道,知道林希的名字只是因为特别注意他罢了。
不过,幸好,听林希的语气,对方应该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项以城猜测,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陈子丰忽然来了电话,林希接起后不过说了几句就变了脸色,眼神带着点小嫌弃,满脸的不耐烦,丰厚的嘴唇不满地努来努去。项以城不自觉地放柔了视线,有点想亲那双不安分的嘴唇。
“我一个小时前就到你们医院对面了,就等着你的火锅续命,现在你告诉我突然有个紧急病人,要我回家吃泡面?”林希的语气带着点痞气,像个耍无赖的小流氓,气哼哼地控诉着。“什么医者仁心,你们精神科也有紧急病人?再说,我就不是你的病人了吗?我就不紧急了吗?”
项以城有些惊讶地看过去,林希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点什么。平时对着陈子丰,他总是口没遮拦的,习惯了拿自己的病去讨点好处。既然说要与抑郁症共存,那总不能只有自己每天苦不拉几地吃药,“抑郁症”也点付出些什么,给自己点便利才是。
林希自以为自己从不做亏本生意。
最终电话以陈子丰答应下次请两顿火锅而告终,林希收起手机,挺直了腰板,挂着端庄的微笑解释道,“我最近有点失眠,所以和他聊了聊。”这应该不算说谎,林希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本身就有睡眠问题,浅眠又是入睡困难户。
项以城了然,但神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你想吃火锅?”他问道,林希点了点头,项以城笑了,“那我陪你去吃吧,我正好下班,也要吃晚饭。”
“……好啊。”林希顿了顿,半晌本能地憋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然而话才出口,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已经预见了美好的火锅时间会有多尴尬,可要说拒绝,林希又怕对方追问理由,而显然没有时间、等会儿有事这种借口根本不能用,因为他本来就是约了人吃火锅的。
林希知道,或许对方可能会出现的挽留只是一种客套,但到了他身上就会莫名成为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强迫,他改变不了自己的认知。就如他每天都会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忙碌的人那么多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怪异或怯弱,但在病情发作时却还是会觉得自己被隔绝在了整个世界之外,孤独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