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写古典文化课的期末报告写到两点多,感觉整个人被掏空,白真本想睡个醉生梦死,没想到十点多被敲门声吵醒了。
他们中午打算bbq,问白真要不要加入。醒都醒了,这个点也不容易再睡着,白真便应了。
来拉人的法国小姑娘收了份子钱就走了,让白真收拾好了直接下去。
白真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准备东西了。有架烤架的摆桌子的,也有准备食材的。采购员们分了两波,第一波已经回来了。白真看了一圈,加入了切菜组。
切了一盘土豆一盘肉,还切了几颗洋葱,辣眼睛。
他们买了几种口味的烧烤蘸汁,白真吃了一会儿之后跑上楼拿了孜然和辣椒面下来。欧美同学们开始还有些怀疑白真这些呛鼻的粉末调料,几个有勇气的尝试了一下后都眼前一亮地开始一边央求白真继续烤一边怂恿其他人一起来尝试。
可怜白真千里迢迢从祖国带来的一点珍贵调料,眼看着下去了一大半,他的心都在低血。
大夏天的露天烧烤,不仅热,还很晒。烤到后来白真觉得自己都快被烤熟了。
有人拿了音响出来放歌,都是些非常动感的,配合着这艳阳高照的天气,白真感觉整个人都要躁动了,只想求这些精力过剩分子们能学习学习安静内敛的亚洲文化。
忧伤。
一直烤到两点多才差不多把东西消化完,大家一起把炭灭了,又把东西都收拾好,水桶里还镇了一个大西瓜。这里的西瓜贵得要命,一般他们去超市也就看两眼,最多再摸两下,买是不会买的,有了和国内价格的对比,在这儿是绝对不会自己买的。
交的份子钱也不算多,还能吃到西瓜,还是挺高兴的。院子铺的是木地板,他们打算玩打西瓜,因此把阵地转移到了公寓大门前。
树上的蝉死命叫着,天空晴朗的连一片云都看不到,白真忽然感觉夏天真的来了。
一群人围着大西瓜,从一个美国小伙开始,蒙上眼睛,支着棒球棍转上十圈,然后在周围人向前、向左、向右的指挥声中摇摇晃晃自己往西瓜那儿摸索着走,再听到到了到了,往左一点,就是这儿的指挥声中抬手一棒子打下去。
咚地一声,正中红心。
这游戏玩的就是一个热闹,没有谁会死命用力去打,当然每个人的用力程度还是不同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打中。基本上打上一轮西瓜就能破了。
白真一直觉得自己小脑大概挺不发达的,坐个小型海盗船都能头晕目眩要吐。支着棒球棍转了几圈就有点不行了,十圈下来又蒙着眼,整一个晕头转向。
晕乎乎地听着指挥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点恍惚,耳朵里好像只剩下了沸腾了一般的蝉鸣,周围的说话声都在离他远去,连意识都有一瞬间的飘远。
“歪了歪了!”
“哎呀!”
白真似乎听到他们在说走过了,还未做出思考,就撞上了一张宽阔的胸膛。
他以为不小心撞到了哪个同学,笑着道了两声歉,然后问该继续往哪儿走了。
徐方听不懂他再说什么,只是冲那些留学生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白真听着指挥回了头,颤颤巍巍地找对了地方,一棒劈下——咔,西瓜裂了。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白真笑着摘下了蒙眼布,地下的西瓜裂了一个大口,形状很不规则。有人回去拿刀了,白真把球棒还给它的主人,那美国男孩指了指他身后。
白真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到徐方时,脸上的表情都凝滞了一瞬。
一个巴西女孩热情道,“刚刚你撞到他了。是你认识的人吗?”
“啊……嗯。”
“哦哦,那叫他一起来吃吧!”
徐方深深地望着白真,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欠下的都一次补回来。
这样劈开的西瓜非常野性,他们也没什么讲究,随便补补刀切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西瓜块,一群人蹲成一圈啃西瓜。
徐方也被塞了一块西瓜,他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内心有点抗拒和这群小孩蹲成一圈一起啃西瓜。人家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虽说欧美人面相不显小吧,可人家穿的都是t恤短裙大裤衩,一派青春活力的样子。他一个衬衣休闲裤皮鞋的半只脚踏入中年前半段的社会老狗,实在有点和人家不搭。可人家蹲成一圈,他一个人在一边站着也着实有点奇怪。
白真抬头看了徐方一眼,徐方马上放下了那点社会老狗的矜持,长腿一迈,利索地蹲到了白真身旁。
有个男孩问了白真点什么,眼神往徐方这边示意了一下,徐方猜测可能是问他是什么人。
白真和他们聊了两句,那人又用英语问徐方,“你是白的哥哥吗?”
徐方愣了一下,正欲回答,就听白真道,“不不,只是朋友。”
众人边吃边聊好生热闹。多汁的西瓜边吃边流,已经有蚂蚁发现了这里有好东西,成群结队地过来了。
白真啃了两大块西瓜,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