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做这个案子了。
做刑事律师难道就必须为一个杀死自己好朋友的同类型罪犯辩护吗?
难道专业就意味着选择权都没有了吗?
岑景到底想把自己培养成什么,没有感情的辩护机器吗?
想了想,柯冉还是决定再赌一口气,“……我可以不来吗?”
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犟。
岑景简直想伸手扶额,再这样纵容柯冉下去这个人怕是还会陷在主观意识里无法自拔。
不是不给你选择的权利,而是很多时候你根本就没得选择。
把工作与社会过分理想化,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于是岑景也态度强硬,不甘退步。
他说:“不行,周三,我和严律师会见回来以后,下午肯定要讨论一点细节上的安排,你过来就算是不说话也行,但是必须得来听着。”
我自己还有其他的工作,你干嘛安排我。
柯冉生气。
不过其实岑景安排他也是应当的,在团队中岑景还是保持着负责人地位的,只是生活中岑景在很多事情上都迁就他,柯冉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了。
几分钟过去了,岑景没有听见柯冉说话,也没有感受到柯冉有更多动作。
肯定又是生气了,岑景笃定。
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这人,工作安排都能生气。
他拍拍柯冉的手,“听清楚了吗?”
柯冉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从岑景手中抽走,转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颇为不高兴地说道:“那你还问我干嘛,下次直接把工作安排发到我邮箱呗。”
牙尖嘴利的,真是被自己迁就坏了,岑景失笑。
刚想好言好语地说两句,柯冉已经几步离开他,就要开门离开。
算了,那就晚上回家再说吧,岑景心想。
他此时也有点累了,况且还有那么多工作,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然后就看到柯冉似乎有心电感应一般,转过头来,瞪着他说:“晚上我回自己家,不和你一起下班了。岑、律、师。”
说话朝岑景狠狠地龇了一下牙,这才转身潇洒离开。
留下岑景一个人在办公室石化。
生气归生气,柯冉在周三通知讨论的时候还是乖乖地来了。
在岑景面前他敢嚣张发脾气,在严列期面前他还是得保证自己形象的。
典型的窝里横。
于是就看到岑景与严列期在认认真真地核对辩护方案和提问大纲的细节,柯冉在离两人不远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案情细节还没有讨论完,他草稿本上的黑白绘画大作《跳跳虎和□□熊是特别好的朋友》已经大功告成了。
怎么还不结束?
柯冉在心里不耐烦地想到。
算了,勉强听一听。
这时候岑景与严列期也差不多将主要内容讨论完了,正在说孙有得个人情绪的问题。
孙有得在这一次的会见中表现得很沉默,没在这种时刻,没有过激情绪往往反而会让律师觉得心里没底。
“你觉得孙有得是哪一种?”岑景问。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准这个问题。
于是严列期剑走偏锋,朝着一旁明显是在开小差的柯冉问道,“柯冉,你觉得呢?”
他当然感觉出来了这后半期柯冉对整个案件态度的转变,原因他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只要自己和岑景应付得过来就好。
但是在前期的交流中,柯冉应该也对孙有得形成了一个系统的认识。
果然,柯冉一头雾水,“啊?什么哪种?”
岑景额头上的青筋蹦了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