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白纸上记满了变异灵草的种类和变异程度等等,身旁的炉鼎青烟袅袅,有种安定人心的香气,然而这并未能安定唐毅的暴怒。
特别当他得知卫思风收了伤还好几日没换药的时候,这种暴怒达到了顶峰,与那突然发狂的灵兽无二。
而就是这般暴怒的唐毅,使出浑身力量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踹开了门,居然没有把卫思风惊醒。
唐毅居高临下看着卫思风因为趴俯在桌的姿势而露出的那截白的渗人的脖颈,脑袋里突然就空了。
随后,他轻轻脱了外衫给卫思风披在身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半躺着睁眼去瞅头顶那剥落了墙皮的天花板。
唐毅从不爱读书,能念出口的诗词更是寥寥无几。
不多,只一首《凤栖梧》曾入过他眼。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如今,憔悴的是卫思风,疼的是他自己。可笑的是这人憔悴的原因还是他妈的一堆破草!这人怎么这样?插了空子钻进了唐毅心里,又不愿取下唐毅心尖上的那滴血,非要和这发了霉的天花板一样,一块块,一片片地去撕开他心脏外那一层肉来,最后把整个心脏都这么揉碎了由他捣成药粉,再过了水加了蜜,让唐毅吞下。
唐毅悄悄去握住卫思风搭在桌边的那只手,修长,嶙峋,血色很淡,手腕处的那块骨节尤为突兀。
唐毅喟叹一声,苦笑不知:“若早知你这种性子,还不如我自己一开始巴巴把心捧给你,免得你自己猜疑。”
空气中喷发出湿热的雾气,旁边的炉鼎中发出噼里啪啦的震裂声,声音不大,像是桔梗点燃后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声音,却是让卫思风立刻抬起了脖子,下意识拿起竹夹,还没起身呢,右手边一股力量生生把他扯回了椅子上。
唐毅没来由的生气:“急什么?炸了拉倒!”
卫思风掩饰不住的惊异:“唐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毅咬着后槽牙笑的阴阳怪气:“我回来见证一下大陆上第一个把自己饿死的灵草师。”
卫思风不太好意思道:“我是真吃不下,而且也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呵。”唐毅把卫思风拽到自己腿上坐下,这个姿势让卫思风一时间很难接受,不过别扭了一下也随便他了,他感觉到唐毅正在生气,于是宁肯委屈一下由着他胡来。
唐毅没有怎么胡来,不过是拨开卫思风的额发,小心翼翼摘下了那块血迹干涸,都要与皮肤长在一起的纱布:“怎么搞成这样?破了相了这不是?”
卫思风伸手想碰一下,却被唐毅打掉了,他只好道:“小伤都用不着纱布,这是他们大惊小怪,我自己就是灵草师还能不知道?”
“再说,男人哪能没有点伤?”卫思风眯着眼睛浅笑,他刚才趴下时把眼镜摘了,现在也没戴上,面前的唐毅有点模糊,但是他却能描摹清晰,这人,必定正一脸不耐烦的瞪着他,可是手劲却丝毫不重,小心的像是在抚摸一块宝石。
“放屁!男人非要流点血受点伤?”唐毅捏着卫思风的下巴,拇指擦过那撩人的胡茬,“老子的男人就不能受一点伤!”
卫思风忍不住笑了笑,似乎在笑唐毅这话的幼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日里他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意,以至于这笑容一直浮在嘴角,落进浅浅的一窝酒槽,衬的空气里的丹香味更浓。
唐毅有点醉了,所以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朵,钳住卫思风的手也松开了些。
卫思风知道唐毅这是散了火气,但还是服软似的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