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秋时节,天气还很寒冷。
这条山道上生着好些不知名的杂草,一副鲜少有人经过的样子。偏生此刻正有一行人艰难地前行。
队伍里有轿夫,护卫,还有十好几个挑着货物的棒棒,每个人都累出了一头汗。
还有一个坐在肩舆上的青年男人,却是下人打扮。
此时,只听轿子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刘福,我累了。”
那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肩舆上的男人正是刘福。
刘福道:“大少爷,再等等吧,等过了这段我们就快到了。”
队伍继续走着。
一只清瘦修长的手突然掀开了轿子侧边的布帘,下一秒一个人就把头伸了出来。
轿中的人正是宫家大少爷——宫乔。
“刘福,我累了!呕——”
宫乔使劲地想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刘福忙抬起手,道:“快走,赶紧找个缓坡停下!”
一行人连忙加紧了步伐,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轿夫刚一放下轿子,宫乔便从里面冲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跑到路边大吐特吐。
山路傍山临崖,草上的露水又还没完全散去,宫乔冲出后又一个踉跄。如果不是一个棒棒慌忙扔了手里的货物拉住了宫乔,恐怕宫乔早已坠下悬崖了。
大部分货物都在,只是仓促间不免有一个包裹滚落山下。
那救了人的棒棒望向那山下,脸上满是惊恐。
而宫乔的脸色也被这一番死里逃生给惊得惨白,他看了看那棒棒,张口想说话却又有了一阵呕意,终于还是走到了傍山的路边使劲吐了起来——虽然除了酸水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刘福也从肩舆上下来了,连忙上前去拍他的背,也不嫌恶心。
宫乔终于不吐了。
他转过身,脚步虚浮地走到旁边,之后又慢慢蹲了下来。
缓了许久之后,宫乔终于抬起头来。
他明明是男子,却面容姣好。修眉深眸,挺鼻薄唇,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那终于和缓过来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嘴唇也恢复了些血色。
随着宫乔站起,可见他穿一身考究的白衣,那衣服的垂感和光泽表明用料不菲。那隐约可见的暗纹又足见绣娘用心。
宫乔看了看那救了他的棒棒,道:“你把剩下的东西放到轿子里吧。”
转头又跟刘福说:“刘福,我坐得难受,既然你说快到了,我想走着。”
那棒棒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道:“我无心弄掉包裹,大少爷开恩啊。”
刘福皱眉看了那棒棒一眼,“大少爷是看你救了他,让你歇着你就歇着。”
宫乔见那棒棒偷瞄自己,便冲他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棒棒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刘福嗤笑了一声,“放心,工钱少不了你的,还会给你翻倍,以作奖赏。”
棒棒这才高兴起来。
队伍中其他棒棒不禁嫉妒起来,翻倍的工钱啊。主家出手阔绰,工钱本来就多,要不谁会受他雇佣,跑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呢,谁知道这深山老林里有没有什么山精野怪呢。这人真是走了狗屎运,刚才救那大少爷的人要是自己就好了。
而那些其他人却是见怪不怪,大少爷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