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和横排的“法医学系”,红色的字体像极了鲜红的血液。
陆玦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将他包围起来的警察紧张地举高了几分手中的枪。陆玦脱掉白衣,露出了里面的穿着。
那是一套年代久远的,却能看得出精心保存的警服。
陆玦朝着沈琮伸出双手,还挂着那副笑容,双目与沈琮对视,却透露出无限的悲凉:“沈警官,带我去审讯室吧。”
沈琮面无表情的外壳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可二队的警察们看来,却还是刑侦科沈队长正义执法大义灭亲的现场。沈琮掏手铐的手第一次颤抖着,那双温暖的曾经握着自己前行的手,被自己亲手拷上了手铐。
审讯室里,陆玦第一次坐在了审讯椅上,他面前只有一张桌子和一盏台灯。
沈琮在监控室里,将在市局门口陆玦说的话复述给魏局:“让我审吧魏局,我还有不少话想问他。”
魏局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下巴指指审讯室说:“让他先把罪陈完,再问你的事。秦鹰,你去记录。”
陆玦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如静水地看着审讯室门开,人进来坐下,展开笔记本,整个过程,表情没有丝毫浮动。
姓名,性别,年龄一一问过。
“你说你利用治疗高海鑫恋物癖的机会对他进行了心理干预,是真的吗?”
“是。”
“据我们所知,你在研究生的时候才开始选修双学位,上博士主攻的方向也是犯罪心理学,为什么会对心理干预这么精通?”
陆玦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分钟,沈琮便从一开始的惊讶沉痛中反醒过来,并迅速找到了疑点。发愣的时间不久,他咳嗽一声说:“心理干预其实并不困难,念研究生时略微涉猎,谈不上精通。”
“你可以向我们具体阐述一下你对高海鑫进行心理干预的时间、地点和场景吗?”
“阿次……沈警官,心理干预是一个较为漫长、需要进行多次的过程,你让我说出时间地点详情,恕我真的无能为力。”
“据高海鑫供认,他从来没有用眼睛部分触碰他偷来的内衣。那根你从海绵垫里找到的睫毛,是怎么回事?”
陆玦一笑,坦然承认:“那是我放的。我确定他是凶手,所以那天我给你送汤恰好他在,看到他眼镜上有根睫毛,就借着给他擦眼镜的机会,拿走了。”
伪造证据,罪加一等。
陆玦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沈琮的双手紧紧握拳,卷起来的袖子露出他线条好看的小臂,因为手上用力,爆出的血管已经爬上了一半。
“你工作期间,提供的思路、证据,哪些是真的?”
“除了那根睫毛,都是真的。”
一场审问,几乎没了审,变成了简单的你问我答。
每问一句,秦鹰记一句,沈琮的心就更沉下去一分。他第一次希望自己审讯的嫌疑人能花招多一点,真假虚实给自己一个辨别的机会,而不是一股脑的供认不讳。
“你为什么要刻意诱导高海鑫?”
“我想报仇。”这个问题,是第一个让陆玦的笑容消失的问题,他终于卸下了他从头就画好的面具,将思绪放逐至十三年前,慢慢陈述:“如果不是他那恶心的癖好,我应该也会和你们一样成为警察。”
沈琮的视线重新被他身上的衣服吸引,那是他们入学那年的警服,一腔热血的十八岁少年们,终于穿上了他们心仪已久的衣裳——
“哎,快快快,倒数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