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发难,嗓音响亮,惹来途人侧目,皆窃窃私语,朝这边指手画脚。护院并不同她争辩,其中之一从袖中掏出一册子,深吸了口气,扬声道,“陈氏晓文,籍贯山东曹州——”
姑姑察觉不妙,冲上前想要终止那护院的叫嚷,可单凭她那小胳膊断腿的笨拙身形,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不一会儿,那护院将她家中情况报了个仔细后,顿了顿,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径直判了死刑,“——祖上曾为楼家奴仆,除此之外,并无丁点儿关联。”
那胖婆娘脸色煞白,竟然直不拉几晕死过去,后头有个骨瘦如柴的男子闪躲不及,被压个解释,嗷得一声嚎叫出来,悲痛欲绝,“这婆娘比咱家的母猪还沉呐,快快,搭把手!”
有些个精明的,听出了不妥,业已不动声色地溜了,愣是没想到,身后竟然围了一圈护院,三下五除二将之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几番下来,大家都老实得不行,身心煎熬听完那护院宣读各人的户籍,此时围观的群众好歹明瞭了,这些个流氓地痞同楼家根本没有半分牵连,是良心喂狗了才冒充楼小少爷的亲人,上门欺瞒勒索。
如斯对待痛失双亲的稚儿,真是天理不容!
护院朝众人抱拳道,“诸位从楼府强夺的财物业已记录在案,望各位尽快奉还,否则……”
话语戛然而止,护院并不打算解释,相互之间交换了一枚眼神,便返回楼宅。一行人趾高气扬地纷沓而至,灰头土脸地落荒而逃,虽被民众厉声呵斥,但从中捞到的油水也足以让他们快活好一阵子,总归算赚到了。
那楼小少爷果然性子软,好欺负,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冤大头,就该多宰一些,榨取透彻。众人心存侥幸,不料护院前脚刚走,官差后脚便来,二话不说将人桎梏起来,押入牢中,说是捉拿土匪归案,惹得旁人拍手叫好。
过了一段时日,春意弥漫的当儿,洛蓝稀罕地邀请楼千弦出门购置。
“没关系吗?”楼千弦蹙眉,犹带三分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隆起。他知晓洛蓝的身份,原来以为在府邸中迫不得已展示行踪业已是大限,对待外人,多少还需要几分忌讳。
“无碍。”洛蓝说。
楼千弦的担心是多余的。除却那绝世的容颜,以及举足投手间的脱俗之姿——虽然这已经足够攫住大多人眼球的了——洛蓝似乎非常适应人同人之间的交流来往。楼千弦稍稍松懈,这不,不到半天的工夫,便出了岔子。
一个灰扑扑的人性倏地堵死了一行人的去路,惊愕消退,定睛观察,便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人跪在楼千弦身前,一股脑地磕头,“求您大发慈悲!少爷若是愿意放小人一马,小人此生愿意为奴为马,报答少爷的恩德!”男人声泪俱下,不一会儿便头破血流,邋里邋遢的面容格外狰狞不堪。
甫一开始,洛蓝挥袖将楼千弦不动声色护在身后,扭过头朝蓄势待发的护院颌首。男人惨叫着被架起,挣脱不开,像拎小鸡一般被撵得老远。楼千弦的视线越过洛蓝瘦削的肩头,打量他冷淡的面容,人世的疾苦映入神佛眼中,却无法拨动神佛的心弦。
洛蓝敛了视线,回眸看他,此时眼底有神采跃然,动静之间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清幽。楼千弦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同欢愉,他禁不住有了一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