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们只有十五分钟。”
他没有反应。
我按耐住沮丧,继续道:“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或许也将和你有关的故事。为了你自己,请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我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不久之后,你会做一个梦,梦到一个人,叫孟梁……”
我顿了顿,在故事开始前咽下了喉头的哽咽。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
梁闰绝对想不到,在研究浪漫的爱之前,我曾经将很多的精力投入在另一个课题上。
那个课题叫爱的消退。
爱的消退,在很多时候表现为去魅化的过程,局内人总是会把自己当成人鱼公主,把对方当做年轻的国王,抛却歌喉、割裂鱼尾,每一步行走于刀尖,沉沦于非理性的情感,然而在局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个“她爱他,他错爱了她”的俗套故事。同样的,恋爱中的某方因为时间的推移、经验的累积,逐渐揭开爱情故事和爱情对象的那层面纱后,这一切就会从云端跌入谷底,嘘寒问暖变成鸡零狗碎,互诉衷肠变成无病呻吟,当事人从局内走到局外,浪漫的爱就自然而然地土崩瓦解。
简而言之,当一个浪漫美好的故事失去新鲜感后,人们就不会再为之流泪了。
而这就是我在这十五分钟内的任务。
我要在这十五分钟内想办法,让它听见这个故事,让它一遍又一遍地听这个故事,哪怕它忘了,我也要让这个故事成为它潜意识里的俗套剧本,这样被植入它脑中的虚假记忆就会多多少少失去原有的吸引力。
梁闰给我的两个选择,我一个也不要。
我宁可杀死我自己。
我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继续说道:
“你会梦到一个叫孟梁的人,他是第一个问你冷不冷的人。”
“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对你好,他把你当做一个平等的人对待,他喜欢拥抱你,喜欢打扮你,喜欢带你出去逛街,侵家荡产地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他非常依赖你,喋喋不休地关照你,哪怕弄伤自己,也不舍得在你身上留下一点伤痕。”
“你们成为了合法的伴侣,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被原始的欲望冲动控制,他想和你自由地相爱,想自由地选择和你上床的时间,想依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抚养子女,他恨不得满足你全部的愿望,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因为他真心实意的爱着你。”
“他总是那么蠢笨,总是踩入各种各样的陷阱,但他绝不会利用你,他知道你很厉害,可是越知道你厉害他越是心疼你,他越是不能用别人对待你的方式来对待你,只有在他的眼里,你永远不是诱饵、雌性或是工具,你是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安琪。”
“他爱你。”我别过头,很快又转了回来,“你也爱他,你会叫他‘孟哥哥’,对他撒娇,你会穿着小裙子和他跳舞,你会在夜幕降临后和他做爱,你保护他,救赎他,理解他,回应他的感情,实现他的愿望,你们之间的爱情浪漫而又完美无缺。”
“可是你要知道,这是假的,这是别人种在你脑海中的记忆。”我死死地拽住它的手指,尝试着用这种方式唤起它的意识,“他是假的,孟梁是假的,你脚下的这片土地上,从没有存在过一个叫孟梁的人,没有人爱你,没有人怕你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