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打开陆绪言递给我的保温杯,调了温水让他泡着。
“我不冷。”他轻声说道,“那是给你喝的。”
“我不渴。”我随口应付了句,继续全神贯注地用毛巾绞他的手指,葱白的指尖这会儿被水汽熏得微红,拈着花儿似的,随便怎么动都好看。
他的手是软的。
我糊里糊涂地想着,与其说是柔软,不如说是柔韧,骨头硬,皮肉软滑,筋则是韧的,加之他的手指很长,能做出很多常人做不到的动作,自然也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力量。
也正是这样的一双手,可以化为利刃,取人头颅,穿人心肺,若是这掌骨再宽一分,便难贯胸而入,若是这骨头再硬一分,便很难全身而出,那寻常看不大清的蹼在关键时刻则是天然的血槽,不知多少血浆曾从那处流泻而下,竟附上了一层暗色的红痕,无论怎么清洗,都难以擦拭干净,这是一个符号,就像战士身上的疤痕一样,是杀戮的勋章。
我哆嗦了一下,想要松手,却在触及桑桑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后停下了动作。
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转而把这双手抱进了怀里。
一时间船上十分安静,倒是陆绪言发了话:“我们本来没准备闹那么大动静。”
我没应声。
“本来说好了,让你家小天使做个假身份打扮一下混进去,没想到这群疯子这么凶,居然直接把你搬上手术台。”他瞟了我一眼,“这还得了,还好他们再凶也凶不过你家这个小朋友。”
我垂下目光,避开他的视线,哑着声音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绪言没客气:“我记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船头望了望,又道:“快到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一上岸就得被抓进监狱。”他的模样有些兴奋,随手拿起一旁的望远镜丢给我,“前几天我怂恿豪金斯在他家被彻底搞垮前买条船,他还真的弄来了。”
我接过一看,竟是一条中型游轮。
“短时间内这大概就是我们仅剩的活动范围了,虽然我很想念我在海薇花园的公寓,但很遗憾,托你的福,我们回不去。”话是这么说,他脸上没有半点遗憾的样子,“朱莉娅的信号屏蔽装置能保证我们至少三天内不被发现,三天后我们就可以继续开始在末路上狂奔了!”
“你有什么计划?”我完全不认为穷途末路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倒是陆绪言,他的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火,隐隐地透着一股子疯劲。
或许是这几天我看疯子看得多了,看谁都有那么点疯狂,又或者是因为我自己那定时炸弹一般的精神波动值,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正常人。
“保密。”陆绪言的手指在唇间一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没有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