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软垂着双手在身体两侧,夏霜拉起她的手,讨好地,调皮地摇晃,哄她开心。
夏霜已经打定主意,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了,他就一个人独自谢幕。
像一场新年的焰火,灿烂过,人生前二十年就够了,只他一人走向寂灭,绝不连累任何人。
夏霜呢?就当做这场焰火最动人的一束光亮,安放在心里就好。
秋荣演湖畔散步,正好行至夏霜和萌萌远远的身后,目睹此情此景,雷得外焦里嫩。
秋荣的视野范围里,夏霜拉着萌萌的手前后摇摆,那种亲昵程度,超越了经纪人和艺人的界限,倒是很像男孩子在对女朋友自然地撒娇,说不出的暧昧。
无名怒火“噌噌噌”点燃了秋荣,他用自己一息尚存的理智,把身后跟着的侧拍和tony支开:“走走走,我们去另一条路……”
然而,心底有一坛不明成分的液体被打翻,所到之处都是酸涩和苦味。
越想越不是滋味——夏霜这个孩子,对人也太没有戒备心,明明是男艺人和助理共用一根吸管转头就能以出轨上热搜的时代,他一个国民偶像,为什么……为什么……思绪像滚石纷纷落下,堆积成一个变了形的巨大质问:夏霜怎么就这么容易去依赖一个人呢?
秋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囿于一种他不喜欢更不熟悉的陌生情绪和状态里。
而与此同时,整个导演组都意识到,夏霜这一周的情绪和状态也非常不好。
落脚新的民宿后,导演组特意让萌萌在夏霜房间里多陪他一会儿,隔离开秋荣,顺便帮他打点一下生活衣食和起居。
秋荣看着自己坏心情“罪魁祸首”萌萌登堂入室,在夏霜的房间进进出出,心烦,脱了睡衣只剩一条内裤,一头扎进被子,一本《百年孤独》都快被翻烂了,“失眠是时代的瘟疫”,更心烦,弹跳而起,穿上衣服下楼。
卧室内,夏霜吃了褪黑素,躺在雪白的鹅绒被里。
萌萌温柔母爱地帮他叠好被角,叮嘱道:“药别多吃,有什么不开心记得及时和节目组沟通,节目快录完了,热度都有了,如果不喜欢的一定不要勉强,直接开口拒绝就好。”
夏霜听话地点了点头,闭上漂亮的两只眼睛。
夏霜不一会儿就浅浅入眠,萌萌守了片刻,直到秋荣不满的“咣咣咣”敲门声实在响亮地忽视不了,才皱着眉头略带责怪地,瞪了穿着风骚法兰绒居家服、扒着门框的秋荣一眼。
“脸皮怎么这么厚呀,大晚上在两个男人的房子里赖着不走。”
秋荣阴沉着脸,下巴上冒出一层崭新的胡渣。萌萌关上卧室门,秋荣一个健步拦住她的去路:“刚才要不是我在湖边,看见你们俩搂搂抱抱,及时阻拦工作人员靠近拍摄,明天夏霜和女助理的绯闻恐怕就要冲上热搜榜了?”
萌萌十脸懵逼,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反驳:“……我和夏霜?你疯了?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抱我干儿子一下怎么不行了?”
秋荣不依不饶地捏住萌萌的胳膊:“别拿干姐干妈当借口,谁都知道夏霜这样的男偶像最吸引老女人,你如果不注意生活细节,败坏的只会是他的名声。”
萌萌已经见识过一次秋荣的脱线,今天无非是加深了这个印象,她为自己竟然还愿意认真和秋荣讨论问题而感到可笑:“秋荣老师,首先,我是夏霜正了八经的经纪人,不是女助理。其次,我是个oga,他也是个oga,这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俩,没可能。”
“……”想不到秋荣听完,竟然呵呵地笑了,萌萌脸上写了两个大字:智障。
柳暗花明,内心狂喜,秋荣哼了一声说:“亏得你有自知之明。”
看来夏霜已经把“秋荣知道他性别的秘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这么想来,自己在夏霜心里总归是上位圈密友。但再一转念,秋荣也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你不喜欢他,但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取向吧?他是小众爱好,喜欢女性oga,你还不知道避嫌呢?”
萌萌的鼻子快被他气歪了,心想,夏霜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傻逼。不愿再做纠缠,拿上外套准备闪人,就见秋荣蹦蹦跶跶跳脚:“不许走。”
“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萌萌低吼:“让开!”
“夏霜的事就是我的事。”秋荣偏偏就要气她,,她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骄傲地挥了挥翅膀说道:“对不起,关于你这个人,夏霜只有四个字,无话可说。”
秋荣明显士气低落,却又不甘心地问:“……我才不相信,夏霜不是会说这样话的人。”
萌萌竟然在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的眼底,发现一抹罕有的失落和真情。
秋荣随即收起了这种失落,做了个请的手势,撒泼大爷样:“请回吧,助理老师!”他还很幼稚地,非要把“助理”两个字清清楚楚地念出重音的效果。
“……”萌萌不可思议地看了秋荣一眼:这个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能幼稚记仇到这个地步。
但旋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破土而出——女生天生比男人敏感,萌萌第一次意识到,秋荣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喜欢夏霜,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呢?
这么一想,再思忖夏霜的磨磨唧唧,就更加恐怖森然。
萌萌飞速逃离秋荣和夏霜的民宿后,还是后怕——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绪:快结束了,节目马上就快结束了,不能告诉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