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吸引力,还很能伤人。记得小时候,圣诞节前一个礼拜,城市可以在一夜之间被化妆成另外的模样:湿滑的街道两边,扎起了红色、绿色和金色的缎带铃铛;夜晚,渐次亮起的灯光暖融融的,好像一切黑暗都被击碎不见了;英文歌曲的旋律从临街的店铺中或轻快或宁静地传出来,让一切熟悉到厌倦的街景都好像有了不一样的生气;小孩手中拿着糖果、简陋的圣诞老人或者麋鹿的玩偶——
被他们的父母牵着手或抱在怀里。
这一切,都在无比真实地提醒小仙道: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和自己的生活竟然有那么多的不同。
所以,对于这种充斥在大街小巷的,如同带有旋风速度般席卷整个国家的洋节日,他并没有多少参与其中的热情。每年看着那些相似的符号和形式在一遍遍重复时,他都在想,一家人关起门来吃顿团圆饭多好,祝福用在言语而非装饰上多好,干嘛要给别人绘制一副幸福着的图景呢?无论那图景是真实还是虚假的,对于失却幸福的人而言,都是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做这样残忍的事——
和流川并肩走在大街上,手上拽了一个娃娃机中抓出来的麋鹿玩偶,他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流川枫围着一条羊毛围巾,嘴唇有点发白,鼻尖却是红的。他似乎对街上的装饰、临街的店铺、欢闹的人群都不感兴趣,但他走得很慢。
和仙道一起,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遛弯儿一样,慢慢地走过时间。
两人吃了晚餐后去看电影,看了一部科幻片,出场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其中的bug,然后聊到期末考试,然后聊到仙道的论文,然后由仙道单方面开始发言,眼睛亮亮地把自己的研究计划铺展了一通。
“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之后,仙道很期待地问流川。
表示隔行如隔山点评压力颇大的流川学弟,很费脑筋地想了几秒,扭头看看街边的娃娃机,很有行动力地抓出一只公仔来,以示支持。
从大街的岔路口拐入,走上了一段向上的斜坡,绚烂五彩的灯光和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很快被拐角的楼房隔去了声音。这条路只有双车道,街灯是温暖的黄色,断裂的松柏的树枝掉在地上,踩上去有轻微的“咔擦”响。
一帮明显喝了酒的年轻人背着吉他喧哗着迎面而来,其中的几个女孩子将目光钉在他们两人身上,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暧昧的笑。擦肩而过时,伴随着浓烈酒味和香水味的,是一个女生吹了口哨:
“加油帅哥!”
她高声喊,在这段车少人也少的上坡路上,她仿佛想一嗓子把所有住户的灯都嚎亮:
“任性点儿活!”
她的同伴们以一阵热烈的欢呼和鼓掌来回应她的话,并如愿惊起了某户人家的狗吠。
仙道流川相视一眼,仙道笑了,手上轻轻一拉:“来,给你看个东西。”
上坡路到了终点,这是一个丁字路口。路口处有一盏路灯,几台电动车环着灯柱停在那儿,仙道走上前,微微弯了腰,把一辆电动车的把手转了个方向,一块一米多高的石头露了出来。
流川眯起眼,也凑了上去:
“这是什么?”
黄色的光线照亮了街口处三个方向,却唯有灯柱竖立的地方,留着一片看不分明的“灯下黑”。不是专门去看,几乎发现不了那块灰灰的石头,流川仔细瞧了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