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个四棱锥,亭谛看得马马虎虎,在纸上虚晃了几下一直不敢用力下笔。
昆敦用右手包住亭谛的右手,带着他打了个大致的形。
亭谛在纸面上机械的移动着铅笔,直到素描纸面被磨起了白沫,一个结构合理透视正常的四棱锥才被亭谛画出来。
他握着笔的手在小幅度的抖着,下午端盘子的力度远远超过了现在举着笔所需要的。亭谛费了好大劲才使落笔的力度符合昆敦的要求,他挺满意的盯着自己的四棱锥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向昆敦讨表扬。
“不错!”
昆敦端详了片刻,亭谛对物体的想象力还是不错的,但是笔触太过于稚嫩让昆敦对亭谛的要求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亭谛甩了甩发胀的手腕,已经过了十点了,他想回家。昆敦收拾好画架和纸张,他伸手狠狠揉了一把亭谛的脸让困得有些打晃的小孩清醒一点。
“回去老老实实睡觉,明天我送你去上班,你吃饭了吗?”
昆敦看到亭谛摇头的动作后有点儿慌,他想去下碗面,可小孩已经在穿鞋了。
“我走了,昆哥明儿见。”
亭谛看样子还挺高兴,拧开防盗门往对面走,身子一个劲儿的朝着一个方向斜。
昆敦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走到老四的房间前推门走了进去。房间被老二打扫的很干净,地毯上可能落了灰,窗外的光打进来看不太清。昆敦在老四的书桌上轻点了几下,不过是几个月没人住,整个房间就失了人气儿,所有该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却显得屋子冷冷清清。
我是不是错了。
昆敦站在老四的房间里直到玄关处传来说话声他才开门走了出去。虎殄正在换鞋,寿屋不知道去哪了,昆敦淡淡的撇了玄关一眼就回了房间关上门。
“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虎殄小声的问从厨房出来的寿屋。
“恩恩恩恩恩(别他妈瞎说)!”
嘴里塞了一大口紫菜包饭的寿屋白了虎殄一眼,去卫生间放水。“又骂我。”虎殄硬是推开厕所门在寿屋的粗口中挤了进去。
亭藏开了防盗门,他把钥匙扔在鞋柜上,开了灯往屋里走。家里静悄悄的,亭藏拧开亭谛的屋门像往常一样打算看一眼弟弟就睡觉。
这一眼看得亭藏心惊肉跳,亭谛安安静静的躺着,衣服鞋子好好的穿在身上,如果不是躺在地板上亭藏也不会瞬间手足无措。
亭藏冲过去一把抱起弟弟,不知是不是太心急,亭藏总感觉怀里的人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他连防盗门都没关就冲出了家门,电梯迟迟不上来,亭藏努力稳住怀里的颠簸走楼梯下了楼。
躺在病床上的亭谛脸快跟床单一个色了,亭藏听完了医生的嘱咐后默默的坐在床边,只是低血糖,只是低血糖,亭藏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极度的紧张加上后怕使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
亭藏摩挲着弟弟的脸,又看似使劲的揉了把他的头,几年前早已经忘记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底,亭藏望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