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相信我,你不可能比我更没节操的。”
“咳!”格雷差点呛到。他低头摆弄手指,“其实我在之前也有过一次……特别生他的气,觉得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那是格雷复健了一年左右的时候。他忍受着成年人都难以应付的痛楚,终于在萨奇的治疗和督促下一点点恢复过来,可以站起坐下,读书写字,撑着双拐在屋里慢慢走来走去。
但当萨奇要求他丢掉拐杖,独立行走时——
“怎么一瘸一拐的?”萨奇仔细研究格雷的动作,还让他踩了些水在纸上走过去,以便分析脚掌的施力状况,“……你右腿的肌肉没有恢复好?”
格雷只得忍痛专门锻炼右腿力量。不知多少难熬的日子过去,萨奇似乎依旧不满意,每天晚上都要仔细揉捏格雷的双腿,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格雷,”一天清晨,萨奇捧着一盘瓶瓶罐罐进了他的房间,“醒醒。”
格雷揉揉眼睛坐起来。萨奇却按住肩膀不让他下床,又掀开被子,握住格雷的小腿。
他最后仔细按压了一遍,轻叹一声:“格雷,我得向你道歉。”
“唔?”格雷眨巴眼睛,莫名其妙。萨奇揉揉他的头发,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这个喝了。”
那是种甜甜的药水,味道有些奇怪。格雷的眼皮沉重起来,整个人开始往下出溜。
“抱歉,这可能还是有点疼。”萨奇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处飘来,“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格雷看着自己的脚踝被萨奇固定住,对方的手指反复感受着他骨骼的走向,力道越来越重——
一瞬间,格雷意识到叔叔要干什么了。
“不要…!”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正好听到自己的踝骨被生生掰断的脆响。
格雷变了调的哀嚎刺痛着自己的耳膜,却依旧无法盖过骨骼断面摩擦在一起的可怕声音——萨奇在仔细调整之前长歪了的骨头,重新接驳起来。没等他结束,格雷就在无法理喻的剧痛中惊惧交加晕了过去。
“……格雷,你冷静点……”
“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疼!”格雷扯着嗓子哭喊,“你根本不在乎!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你不懂!你骨头没有长好,必须要这样……”
“才不是!我现在才,才是再也好不了了!”
“格雷……”
“叔叔是……”那个气鼓鼓的小不点儿搜肠刮肚,“叔叔是变态!”
萨奇噗地一下笑出声。
“你就是看我疼,觉得好玩!”格雷大为光火,挥着还能动的小胳膊,把午饭掀翻在地,“我讨厌叔叔!最讨厌了!!”
萨奇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起身,头也不回离开房间。格雷继续怒气冲天捶打被子,泄光了力气才歪倒在床上。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瞪着地板上香喷喷的奶油浓汤,悔之晚矣。
“那家伙为了求你原谅,是不是做了什么夸张的事情?”倪尔苦笑。他好像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