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面对围棋就想到孤独,所以他从9岁那一年起,凡是猜子,放的肯定是两颗,他无法忍受看着一颗围棋子孤零零的放在棋盘上的味道。
安容震只抓一颗子,当然是因为知道他的放子习惯而故意所为。棋院在赛前都会帮棋手找对手的详细资料,以便备战,所以王岱对安容震知道他的放子习惯并不觉得奇怪,正如他也知道安容震的所有与围棋有关的细节一样。让王岱感到心中凛然的是:对方一开场就让他知道“我对你很了解”!这是在攻心了,王岱心里冷笑着,了解又如何?
两个人是第一次在比赛中相遇,而且是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相遇,所以开局都显得十分谨慎,前几十手双方都没有选择复杂变化。安容震选择快速布局,迅速地在左、右两边展开,王岱则应以厚实。这是中方研究室赛前就定下的方法,考虑到“眼镜蛇”极其善于抓对手破绽,一旦抓住,则攻击力异常强大,所以王岱应尽量把棋下厚,尽量减少漏洞。双方在左下角一度有展开大战的意思,但最终都选择了和平收场。安容震强化了模样,王岱得了实地。
看到这里,研究室里围棋队教练组组长唐霄鹏长长出了口气,对他的弟子章迥说道:“好好学学王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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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棋院门口,路乾跟在蒋悯竹身后走了出来,蒋悯竹眉头紧锁,而路乾却还是一副松松垮垮、满不在乎的样子,今天他破例穿了皮鞋,但那双皮鞋与其说是穿在他脚上,还不如说是拖在他脚下。
听着后面皮鞋鞋跟拖地的“啪、啪”声,蒋悯竹忍不住回头说道:“阿乾,你能不能稍微装装样子,看你这副懒散架子,他们就算本来肯收你也要变得不肯收你了。”他们今天是来请求棋院让路乾跟随国家队训练一年的,但遭到了拒绝。
“何况他们本来就不肯收我,是不是?哈哈。”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路乾似乎一点都不难过,“蒋叔,我看还是那个李编辑说得对,这里官僚味道太重,我们不如去杭州吧。”
一辆小面包车停到了两人身边,前面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招呼他们上车,正是被蒋悯竹称之为“阿林”的葛林。
上了车,蒋悯竹才说道:“这里官僚味重我也不是不知道,但这里聚集了全国水平最高的人啊,在这里你每天都能与世界一流高手过招,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大的提高。”
路乾却扳着指头给他数去杭州的好处:“我现在这水平,估计还比不上杭州国家二队那帮人呢,先去杭州超过了那帮人才行啊,跳过那个档次直接与国家一队的过招搞不好会让我这个围棋天才夭折的,这是其一。你说了,当年你在这里训练的时候,棋院里到处都是看你不顺眼的人,日子过得很不舒坦,你想啊,连你都过不舒坦,我怎么活啊,这是其二。杭州是阿林的老家,到那边我能有个依靠,压力大的时候有个跑的地方,不至于精神崩溃,此其三。”
葛林在前边听得哈哈大笑:“你还至于精神崩溃?您老人家不把别人折磨成精神病已经蛮客气了。”他回过头来对蒋悯竹道,“蒋叔,你别信他的,其实他要去杭州的理由只有一条。”话没说完葛林不说了,转过头去嘿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