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打算读大学,这里面的钱,你拿去补贴学费。如果不打算继续读了,这里面的钱你拿去学点什么,好打工。”
她的眸子暗淡,同廖南清开始时一样。
廖南清木讷地盯着那个信封,突然紧紧地抿着唇。
“你张叔叔和人做生意亏了很多钱,妈妈也拿不出更多的了……南清,往后,往后我不能再给你打生活费了。”她说的艰难,一双手粗糙削瘦,把信封往前再推了推。
廖南清捏紧了拳头,一动不动。
她是打算不要廖南清了,可她比谁都难受。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本该是最亲的存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给她不幸,潜意识里,她早就把廖南清当做了一个灾星。
前夫欠债杀人入狱,让她受尽苦楚,如今的丈夫又因她过去的婚姻而苛待她。
谁都说她是杀人犯的老婆,周遭的邻里指手画脚,冷漠与唾弃接踵而来,流言蜚语是一把钝器,让她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年幼的儿子。
都是廖南清挑起的这一切,是他带给了廖家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
廖南清也是个受害者,他是她的儿子,是她没保护好他。
她愧疚,难过,抑郁到极致。慢慢的,她开始回避。
李琴这些年就是活在这样两难的煎熬中,现实早将她击垮。她开始变得沉默,有了新的孩子后,更是疏忽了正需要母爱关怀开导的廖南清。她一步一步地推开了廖南清,最后更是选择以寄生活费的方式,将他赶回了罪恶的源头,这个小镇。
廖南清眼眶微红,涩到没有眼泪。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心中悲凉却又像是早已知晓这一幕的发生,说不上是坦然还是冷静,他居然如此轻松地接受了李琴的真实目的。
李琴想要彻底抛开他了。
……
李琴见廖南清无动于衷,仓促地站起来,弯着腰,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她想把那个信封强硬地塞到他手里,逼迫廖南清妥协,她的声音颤抖且哽咽:“南清,你别怨妈妈,别怨好吗?”
廖南清依然握紧拳头,丝毫不愿松动,也不愿意接下这个信封。
好像接下了,他就没有妈妈了一样。可不接下,他也没有妈妈了。
他张口,想说什么,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李琴长袖遮掩下,那若隐若现地伤痕。这些淤青,廖南清再熟悉不过。李琴知道他看到了,慌忙往下扯了把袖子,哆哆嗦嗦地要把钱往廖南清手里塞。
“他,对你干了什么?”廖南清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