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庄深下巴上贴着纱布,半边脸毫无生气的搁在梁琰的肩膀上,两颗泛着血丝的眼珠木愣愣的盯着白墙壁,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琰松开他,他闭着眼像是又睡了过去,喊他他也不应,可那眼睫毛分明在颤动,梁琰沉默的盯了片刻,胸前像压了一块巨石,最爱闹脾气的人在装睡,他却似乎无计可施。
梁致不忿,深夜追到了医院,在服务台大吵大闹,又挨了梁琰一拳才算老实,梁琰怕庄深再被他刺谊,为了一个外人就断送了,也够让人伤心的了,他眼珠一转,心中戚戚,可千万不能让梁琰知道他把秘密抖漏出去了,否则梁琰一定会更加生气的,他心虚的大声嚷嚷着要给庄深道歉,梁琰狠狠将他推在柱子上:“你离他远远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哥”梁致搓了搓手:“你就让我去给他道个歉呗一笔勾销”
梁琰满腹怒火烧得直冒火星,他不能把梁致怎么样,即使梁致跟他毫无血缘关系,即使他这般愚蠢,但为着梁文隽的养育之恩,他也得放过他,冬夜呵气都能成白雾,梁致耍酷穿得少,哆哆嗦嗦的站在风口上,梁琰冷笑一声,拍拍他冻红的后勃颈:“滚回家去,你敢再靠近他我扒了你的皮。”
梁琰语罢手向前一甩,梁致就踉踉跄跄下了台阶,回头看去时,梁琰已经不留情面的转身走了,梁致呼出几口短促的白雾,站在那不知所措,以他一根筋的脑瓜子,实在想不明白他哥是怎么和二叔的私生子搞在一起的,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背地里却满是算计
冷风地里忽的猛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四楼窗口站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梁致吓得腿肚子一抖,不禁骂了句操,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庄深,梁致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白得跟个鬼似的,大晚上吓唬谁呢?他忍不住想竖个中指,手抬到一半,只见窗口又晃进一个人,比庄深高一些,梁致猜测是他哥回病房了,待要定睛去看,庄深忽然转过头抱着人就亲,梁琰愣了一瞬很快就回抱住他,两人在窗边吻得难舍难分,把个梁致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立刻上楼撕了庄深。
梁琰不知道庄深一反常态是为什么,但亲近总好过冷战,翌日回了家庄深竟也不耍脾气,该吃吃该喝喝,夜里主动脱下裤子说想做,连身体不舒服也不管不顾,一味痴缠着梁琰。
夜深人静,酣战方休,庄深大汗淋漓的躺着,身体里快感还未消散,眼前光晕一层层化开,他像被禁锢在琥珀里的虫子,精致的失去了灵魂,梁琰正埋首亲吻他的身体,见他向上伸长了手在虚无里不知摸索什么,浸润着水汽的眼珠浑浑噩噩,像要灵魂出窍似的,梁琰皱了皱眉,也伸出手来,与之十指交握,随即强硬的压在枕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庄深呃呃的发出几声叫唤,倏然大力推拒他胸膛,梁琰察觉到他极端的抗拒,松开了他。
满室的柔情蜜意被庄深爆发的哭声冲得四分五裂,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脸的手被梁琰拉开时,手掌上沾满了泪水,这几日梁琰早就觉出他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深深”梁琰恐他喘不上气,拉他坐起。
“别碰我!”庄深狠命的推他打他,满眼红通通的血丝,梁琰一言不发的承受着,庄深打人毫无章法可言,在他眼里幼稚得就好像一个撒泼的小孩儿,梁琰配合的被他推倒,他就像疯了似的掐住了梁琰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十根指头用力到发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
他掐了几下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崩溃的松开,下床开门,往楼下跑去,梁琰跟着他下楼,庄深不停的回头看他,一把夺过果盘里的水果刀,警惕的指着他:“别过来”
“深深”
“我叫你别过来!”庄深情绪越发绪很差,我怕他真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
十一月二十日,梁琰找遍了s城,黑白两道都没有消息,午后,闯进董事局会议室,拎着梁致的衣领把人拖出去,梁致挨了一顿揍,鼻青脸肿的道出了当日说给庄深关于身世的秘密,梁琰暴怒,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梁致哭丧着脸把程韵给抖漏了出来。周楠赶紧劝架,告诉梁琰,也许真不是梁致做的,倒是程韵请了长假,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
早年梁姝被逐出家门,一直带着女儿住在外面,梁琰从未拜访过,二十日傍晚敲开了门,程韵藏在母亲身后,神色慌张,梁琰脸色铁青,问她把庄深弄哪去了?她不肯说,只道庄深自愿离开的,希望大哥也能早日放下这段孽缘,梁琰的胡渣几日没刮,眼中布着血丝,看起来颓败而疲惫,他挥手打翻了一个花瓶,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道:“我就问你一句,他现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