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庄深动作一顿,勉力将眼皮掀起一条缝看他,天旋地转间只见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冷了半截的心狂跳起来,忍痛眨了眨眼又看,果真是梁琰不假,一时情绪潮,此时抓着梁琰的手臂一叠声的喊难受,魁老大和周楠已经把梁文博架了过来,梁琰无法,只得先将他抱坐起来靠在床头:“忍一忍。”
秦桢趁他们说话已经扶着墙站起身,忽见梁文博也被架了过来,想他们两个也是s城响当当的人物,被一个小辈随意摆弄还得了?梁琰竟然还敢说要替庄深出气,这是公然要和他作对了,他怒从心中起,四顾也没有趁手的东西,只有一旁的落地大花艺架子上插着一根三指粗细的红木棍,是用来牵扯藤蔓造型的,他发怒将木棍用力拔了出来,藤蔓牵扯连同铁花架上的三盆花一齐砸在地上。
魁老大和周楠正将梁文博往床上抬,听见这声巨响抬头看去,已是来不及拦阻,那木棍根部混着泥土,在花盆落地的巨响中,秦桢的理智一同炸成了碎片,竟举着棍子往梁琰打去,口里喊着:“梁文隽也要敬我三分的!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庄深眼看着那根棍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下来,捏着衣料的手一紧,喊道:“梁琰!”
电光火石间,梁琰已经俯身将他的脑袋摁下,庄深的右耳紧贴在他胸口,棍棒砸在背上的钝响犹如一个炸雷清晰无比的传进耳内,梁琰压住他的后脑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松开许久触觉还在。
梁琰拉高了盖在庄深身上的大衣,盖住他的脸叫他别看,庄深没听话,拉下了衣服,于是瞧见梁琰将秦桢踹倒在地上,右手高高的举起那根木棍,他手背筋骨凸起,右臂拉伸开一个暴戾的弧度,重重的砸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无视秦桢的惨叫和求饶。
庄深眼睁睁看着秦桢被打昏过去,流了满脸的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当即吓得脸色煞白,但梁琰却好像浑不在意,将那根木棍交给魁老大之后,转身来抱他,他眼中的戾气还未消散,滚热的手掌甫一触碰到庄深光裸的背,庄深像惊弓之鸟般猛打了个颤。
梁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梁琰”
“嗯?”
“你你杀人了吗?”
第29章
“你只是他的一个小玩意,随随便便就把你卖给我了。”
“不你胡说!他不会的!”气急败坏的少年扬起手打了得意洋洋的小胡子男人,陶瓷碎渣顿时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少年看着猩红发黑的血从他发际里汩汩的流出,瞬间糊满了他的面孔。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秦桢如同血人一般伸着五指向他逼近,忽然间,一根铁棍犹如削金断玉的利剑一般贯穿了他的心脏,秦桢轰然扑在地上,握着铁棍的男人露出脸来,一面擦着手上的血,一面笑道:“深深,你看,我帮你杀了他,你怎么报答我?”
“啊——!”庄深浑身汗湿的从梦中惊醒,深棕色窗帘将房间捂得严严实实,阴暗的空间与潮湿的身躯骤然滋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慌,他脑海中还停留在梁琰杀人的画面,酸乏的四肢费力的扒开被子,着急大喊:“梁琰梁琰梁琰梁琰!”
他下`身粘腻不堪,下得床去只觉头脑发胀,猛摔了一跤听见楼下似有人语,又慌忙扶着床边爬起来踉踉跄跄直往门口扑去,口里念念叨叨的叫着梁琰的名字。
他赤着脚散着发,睡袍领口狼狈的开到腹部,刚一开门就见梁琰雷厉风行快步走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梁琰已揽着他的腰将他半提着往房里推去,那架势竟是有意要堵住他不让他出去。
梁琰抱着他闪进卧室即刻踢上了门,因而楼下两个来问话的叔伯并没看得清梁琰这个招惹出事端的情人,庄深气促咳嗽,乱发覆在汗湿的面颊上也无暇去拂,他双手一齐被箍住,因为站不稳的缘故梁琰把他抱得很紧,他苍白的脚只能虚浮的踩在梁琰的拖鞋上。
“咳咳是谁,谁在外面?”
梁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抱他的手劲儿放轻了些,敷衍道:“没谁,你起来做什么?”
庄深咳了一阵几乎没背过气去,嗓子发苦再也没了气力,头虚软的搭在他肩上,像棵毫无生机的树苗,梁琰晓得他还在为昨夜的事担忧,连生气都只是自己闷闷不乐的人,猛一瞧见打架把人脑袋打出血来害怕是自然的,他也为昨夜没压住火被庄深看见自己打人的事暗悔。
庄深拽着他的衣摆,瑟缩呢喃道:“是不是警察?我打破了秦桢的脑袋,你他们要来抓我了,”说到这里不禁发起抖来,竟是怕到极点,连说话都是极度微弱的气音,好似大声一点就会被外面的人知道:“秦桢,他还活着吗?”
梁琰抓着他的肩膀拉开,见他失魂落魄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湿漉漉的眼珠滚动间泛出泪光,如同一只被枪声惊吓住的鹿。
“没死。”他轻描淡写,全无一点儿悔过之意,也不告诉庄深外头是谁,只搂着庄深往浴室去,模棱两可道:“昨天夜里弄得一身汗,你先洗个澡。”
“外面”
“洗澡吧。”梁琰冷硬的堵住他的话头,手探进水里试了试温度,抬起身来摸他的脸时已换上笑面,抵着他的额头缱绻柔情:“乖深深,别怕,外头就算来了警察也是来抓我的,等会儿叫陈阿姨拿饭给你吃,你不听话喝了酒,猜猜今天吃什么?”
庄深听见他说‘不听话’的时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耸拉下眼皮躲闪他的视线:“粥。”
“对。”梁琰偏头重重亲了他一口,随即松开手转身就走,按亮了门边的浴霸开关,寒声道:“快洗吧,水该凉了。”
暖光洒满了周身,庄深却觉得自己手脚发冷,他狼狈的站在那儿,看着梁琰掌控一切的姿态,忽然很想问问自己算是什么?真的如秦桢所言是个玩意吗,他之前那么笃定的相信梁琰是爱他的,他甚至从不怀疑梁琰在外头会有别人,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这一年里除了梁琰之外他见的所有人都是梁琰让他见的,他把他控制得这么全面,仿佛在养一个宠物。
想到这里心中大惊,那么梁琰对他的情爱会不会都是假的他不自觉出声喊住他:“梁琰!”
梁琰手已拉上了一半的磨砂玻璃门,扭过头来看他:“嗯?”
他的眼中半点情绪也不露,譬如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庄深鼻梁一酸,迅速将身体转过去,低头解起腰带:“没事。”
昨夜秦桢给他吃的助兴药药效发作,他情迷意乱之间只记得来了个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他却忍受不住翻涌的欲`望,不知羞耻的脱了衣服往梁琰身上攀,再后面就是梁琰给他手`淫,泄了几次底下还是翘着,他眼前发花,口干舌燥,心脏砰砰的跳得很快,明明下`身已经撸得发疼了也还是一味缠着梁琰。
身体浸在水里,他埋下头去枕在膝盖上,他想昨晚大概叫得很大声,不知道陈阿姨和小郑医生会不会听见他那些污秽话语,梁琰呢?一定气得要死,连做`爱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