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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李亚东在县招待所下榻。
没办法,想走也走不了,晚上十几位县市领导作陪,还没喝趴下,也算他比较矜持。人家一杯酒提起来,他通常只是小酌一口。
饶是这样,脑子里都是一片晕乎。
像个咸鱼一样的躺在床上,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不曾想,一刻钟不到,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拍着脑袋起身开了门,是一个饭桌上跟他碰了八杯酒的家伙,化成灰他都认识。
“咦?周县长,这么晚你……”
“李先生,哪里晚了,才九点钟而已,我过来是想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县的好项目……”
周广平也是打着尝试一下的心思,万一要是成了呢?
怪就怪刘市长太抠门,人家李先生承诺的五百万外汇,他一个人揽走了四百万,只划出一百万给他们八个县平分。
那能够干嘛的?
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出此下策。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远不止他一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送走后,没过几分钟,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接连打发掉两个人,李亚东实在不厌其烦,干脆澡也不洗,直接关了灯。
谁要再敢敲门,他就冲出去打人!
这些县长或书记们没在他身上捞着好,又把心思打在了高长云身上。
这么多同僚下榻在招待所,且市长都在,县里肯定要留个人应酬,陈老书记年纪大了,自然不合适,高长云这个县长,便留了下来。
对待他,这些“邻居”们可就没那么客气。敢关灯,我就一个劲儿的敲门,吵不死你?
高长云也是没撤,装死都不行,你能怎么办?
只能一脸悻悻的开了门,结果一看,好家伙,都不用分批接待,全到齐了,八个县领导,一个不落。
“我说各位……你们在想什么,我清楚,可我们县自己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给你们?”高长云苦笑不止。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我说老高,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足足三百二十万,你们县才几家工厂,能用得了这么多?”
“是啊,大家都是兄弟县,别你撑得饱饱的,把我们都给饿死了,好歹分出一点啊。”
“也不要多,你们县留两百万,拿出一百二十万给咱们平分,你看行不?”
“什么行不行,就应该这么办!老高,你倒是表个态啊,你放心,直接现金兑换,不拖欠你们一分!”
“我……”高长云咬咬牙道:“不行。”
死都不能给啊,弄出这点外汇太难了,就算一下子用不掉,留着都可以,兑换出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以后再想搞,天知道上哪儿去弄?
“我去……老高,你这是要犯众怒啊!”
一群人指定不能答应。
“关门!”
也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房门顿时被死死地关紧。
接着透过门缝,便能听到从里面传来高长云“救命”的声音。
一帮县委大佬,其中年龄最小的都已经四十出头,居然还真闹腾了起来。
……
苏家。
田磊拖着两大包行礼,终于赶到。李亚东在电话里跟他说过商场的规模,即便是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他寻思着今年估计也是哪儿都去不了,便将家伙什儿都带了过来,做好了在这边常住的打算。
这家伙办事总是这么靠谱,李亚东一看都乐了,“没让你在这边常住啊,前期把好关,在本地招聘一帮人,培养培养,以后飞行指导就行了。”
“那你不早说。”田磊没好气道。
“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李亚东看他确实累得够呛,缴械投降,道:“来吧,进屋喝口水,然后把具体情况跟你讲一下。”
也不用人吩咐,苏洋嘿嘿一笑,从田磊手中接过两个大袋子,拎到了屋里。
李亚东又把苏家人挨个给他介绍了一遍,对于苏父苏母,田磊也是尊敬异常。
作为最先追随李亚东的人,没有之一,苏薇在李亚东心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田磊心知肚明。
说是逆鳞,都毫不为过。
“苏洋,别忙活了,赶紧过来,跟你说点重要的事情。”李亚东与田磊坐在堂屋里聊了好一会儿,见苏洋拿着把斧头在小院里劈柴,招手道。
“哦,好的,李哥。”苏洋对李亚东现在可谓言听计从,打心眼里佩服,也很是感是结婚,若是没有去年李哥留下的那五千块钱,他想要娶到小娟,几乎不可能。
第二件事就不必说,正是刚摆平的牢狱之灾,倘若没有李哥出面,他在牢里待个五四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