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怔,才慢腾腾地起身梳洗,然后便上马往皇宫去。
至于昨儿杨显兴说的“入宫不易”等语——笑话,宫里头那些人,哪个敢拦他爷爷我?
从国公府往皇宫的路,杨文通走过无数回,早就对周遭的环境熟得不能再熟了。
转过一个拐角,只见前头围了一圈儿的人,虽然没把路完全挡住,但显然不容他纵马冲过去了。
他拽了把缰绳、将马勒停,脸上倒也没生出多少意外来:这儿是官府张贴公文的地方,朝中每每有什么新政令,都会在这公示一番,是以隔三差五都有这么一堵,杨文通早就习惯了。
他方欲调转马头绕路,前方的谈论声却传了过来——
“禅位”、“新帝”、“太上皇”……
隐隐约约地听了这么几个词,杨文通不由脑子一空——
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冲到了人群的中间,那匹马被撇在路边,马缰就那么搭在那,它的主人显然已经没有心思去照管它了。
杨文通强硬地拨开挡路的人群,那些被他推开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嘴里骂骂咧咧的,杨文通也不搭理,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墙。
公文两边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士卒,看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人,俱是脸色一黑,臭着脸去拦。不过,待看清出来的是何人之后,却是表情一滞,立刻改拦为搀,脸上也都满是恭敬。
杨文通虽然在朝堂上口碑不好,可若论军中的影响力,整个大魏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杨……”这两人刚想开口问好,便在称呼上犯了难,杨文通被罢官虽只有短短一日,但这消息的震撼度仅次于他们守着的这则布告,是以朝野上下早就传了个遍。
这两个士卒虽都是那类替他不平之人,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公然抗旨,只得含糊道:“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杨文通此刻却没什么搭理人的心思,皱眉往那两个士卒身上扫了一眼,那两人不觉就浑身一颤,连忙松手后退数步、站立端正,杨文通便有将视线转到了面前这则公文之上——
【穹苍眷佑,予幸承祖业,御政多年,虽无大过,亦无造福天下之大功,实愧于先祖之期许。
镇国公主幼慧敏,且听政多年,朝中诸臣无不称赞者……
……
……特此传位镇国公主。】
这都什么玩意?!
杨文通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只觉得这上面简直是浑话连篇,他青着脸上前,只听“嘶啦”一声,那张盖着官印的纸被他撕成了两半,一半被他攥在手中,另一半要贴不贴得在墙上飘摇。
守卫的士卒几乎惊得忘了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杨文通抬手将那一半也扯下来,转身就往外走,周遭围观百姓被他这不要命的举动吓得够呛,哪里敢挡他的路,瞬间让开了一条笔直的大道来。
杨文通翻身上马,一阵烟尘弥漫之后,人已经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杨将军,您不能强闯啊!”季怀直远远的就听见李福的声音,本就尖细的嗓音,因为语气中的惶急越发扎耳。
季怀直暗暗叹了口气,扬声道:“叫他进来罢。”话音方一落下,只听“咣当”一声,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季怀直眼角一抽,不待反应,就见杨文通大步走上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