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大人断案如神、不惧权贵,朝野上下无人不晓,妾身……”
这话虽是夸奖,但教萧娴说来,却仿若背书一般,干巴巴得听得瘆人,刘平面皮抽了抽,忙开口打断她的话,赔着笑脸道:“……王妃若是有事直说便可。这般‘盛赞’,下臣可消受不起啊。”
萧娴被这般打断,倒也无甚不快之意,她微微垂下了眸子,低声道:“大人既已回京,那蓟州的案子……想必是有些结果了?”
刘平脸上还带着那笑,但心中却是一凛:他去蓟州奉的是密旨,对外说法可是回乡探亲……再加上他这才回来,就被抬到了萧府……
这个栎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王妃说笑了,下臣可没听说过什么蓟州的案子?”虽是心中思绪万千,但他的脸上倒是一派纯然的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萧娴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萧娴并未搭他这话,而是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地扣在桌上。那涂着丹蔻的手指微微颤抖,顿了许久,才一寸一寸地抬离桌面。
被留下的是一枚印鉴,再听萧娴方才的那话,刘平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可能。
对面传来一道艰涩的语声,“大人……不看看这枚印么?”
刘平面上露出些尴尬的笑来,磕磕巴巴地道:“这……这……不好吧?”
萧娴此刻可没有什么闲心陪着他做戏,面无表情地对视回去。刘平倒真生出几分尴尬来,到也没继续演下去,而是缓缓地收起笑来,从袖中取出一条帕子,小心翼翼地将这枚印鉴托起查看。
刘平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清那印上的图案后,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安王的印鉴也不知何时竟成了烂大街的东西了,他单单这个月,就在三个人手上见了三个:安王本人一个、吴明业一个、还有现今栎王妃手上这一个。
他看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向萧娴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正色问道:“敢问王妃,这东西……您是何处所得?”
萧娴闭了闭眼,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隔了好久,就在刘平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之时,极轻地吐出了一句气音——
“……栎王府。”
一个月后,季怀直看着刘平新呈上来这份调查结果,脸上的是如何也掩不住的惊异……比起手中的卷宗上,他的心思倒是放在刘平身上更多些:这还真是厉害啊,他盯着这么些年,都没抓住栎王一星半点的把柄,这人一出马,几个月就查得利利索索。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人士来……
不过待他往后看去,面上的神色却渐转沉重。
季怀直当年还是皇子之时,因着没有什么威胁性,同众位兄长的关系都算得上一句不错……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兄长因为各种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故去,他心中不可谓不痛。
如今,却告诉他,那些意外之后都有人为的影子……
季怀直持卷地手微微颤抖,嘴唇张合数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许隘!”
一人应声进殿,单膝跪地道:“臣在!”
“栎王通敌叛国、谋害皇室宗亲,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朕命你亲率禁军,将其拿下。”他一顿之后,一字一句道,“如有阻拦,杀!无!赦!”
季怀直素日里都是态度温和,无论语气、外貌都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许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