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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挖渠可不是那么好挖的,一个闹不好,惹怒了河神,那这一州百姓可就……
——他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要真是因为自己的一纸奏折、搭上了一州的百姓,他可就真是罪恶滔天、连死都不能安宁了。
马知府向来对脸面看得不重,是以刚一接完旨意,便立刻满面泪痕,涕泗横流地对着陈昌嗣哭诉开州修渠的难处,让他务必禀明圣上、再做定夺。
陈昌嗣:!……
开州的情形自有陈昌嗣应付着,左右闹不到京里头来,季怀直可谓是放心得很,但他最近还是遇到些别的麻烦。
辞职这事儿,确实能让老板头疼,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就算人再怎么位高权重,总能找到接替者。
这个道理,季怀直手底下那帮混迹朝堂多年的老臣,定然是明白的。
而崔衡那个老狐狸,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又对自己那身官服在意得紧,若说他只是一时冲动,以辞职相胁,却没有什么后手,季怀直是不信的。
果然,从第二日起,请辞的折子便一封接着一封地送上了季怀直的案头。
……也是意料之中,毕竟是胁迫皇帝,若是不搞得声势浩大一些,估计胁迫不成,自己反被炒鱿鱼了。
可这招对于季怀直实在是用处相当有限,他从一登基开始,就看着那帮老臣不顺眼。早就磨刀霍霍准备换人了,只是苦于无甚理由,所以才一直拖到如今。
这回可倒好,集体辞职?也不知道哪个人才出得这个好主意,季怀直真是真心感总是特别多。就算季怀直是根据系统提供的属性值选的人,但是初一上任,磨合期还是有的。
于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汹涌而来,以至于季怀直听到李福的禀报之后,都以为自己是太过劳累,生出幻觉了。
“你说谁过来了?”季怀直提了声音问了一遍。
“回禀陛下,澹生馆馆长杨大人求见。”
这“澹生馆”便是季怀直命人修建的图书馆,可现今这馆却成了京城里文人聚会之所,与他设想中的图书馆相去甚远……不过,总比当作皇家别院在那闲置着好,季怀直对这个结果尚算满意。
而这馆的现任馆长,便是已经退休多年的前任首辅杨万彻。
季怀直确认了来人之后,忙连声道:“快快快,请杨先生进来!”
说着,也将手中的笔扔下,匆忙起身、往外迎去。
殿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老者拄着手杖缓步进来,虽是拄着杖,但动作间却丝毫不见伛偻的老态,双眼清明、面色红润,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过得不错。
不待杨万彻行礼,季怀直就忙得上前搀住了他,问:“西郊距此路途甚远?先生缘何特意赶来?”
杨万彻面上是一贯的儒雅,可出口的话却半点都不客气,“朝中这般大的动静,莫说是在西郊,老臣便是已经入土了,怕是也睡不安稳。”
这语气可是极重了,季怀直干笑了两声,“……让您费心了。”
见季怀直是这种态度,杨万彻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低声劝道:“陛下愿唯才是举,实乃天下寒门士子之幸。可……大魏立朝至今已有五代,各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