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落了他一身。
“有钱就他妈了不起,就你这一身肥嫖,拳头都软绵绵的,跟你打架,别人还以为我我欺负人呢。”他双手插兜,要多狂有多狂,“锤团棉花球,没劲。”
秋正扬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所以小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会拳打脚踢贼带劲的人。他没买可乐,改买了条老冰棍,蹲在巷口对面的马路牙子,隔着两米多宽,中间坑坑洼洼、小石头和灰尘满天飞的水泥地,眯着眼观战。
一挑三,对手还是人高马大的男人,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全凭一双拳头,位置还是在狭小漆黑的巷口,再能打,也架不住条件低下。
秋正扬看了眼手机,五分钟过去了。
手里的冰棍吃的差不多,他咬下最后一块,拿着棍子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再来一根。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碰到的第一件好事儿。
战役结束,四个人谁也没讨着好,那三人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这么能打,死咬着不放,心中到底还是忌惮对方的身份,啐了口唾沫,一边放狠话,一边走了。
秋正扬跟老板娘换完冰棍后,拎着袋子过了街,对方正浑身狼狈的半蹲靠在墙壁上,捏着空荡荡的烟盒,满脸烦躁。
他把冰棍丢进男生的怀里。
男生视线冰冷地狠狠刮他一眼,“你谁?”
秋正扬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他片刻,忽然弯起嘴角,“送冰棍的活雷锋。”
酷暑过去,高中入学,正式开始住宿生活。
他爸妈熬了一个暑假,在他开学前一天,因为他的事又大吵一架,嚷嚷着要离婚,收拾行李的秋正扬一听,连忙从乱七八糟的柜子里翻出那本早该没了的结婚证递过去。
“离吧。”他说,“快点离,我不想再给邻居道歉了。”
他妈看着结婚证半天,忽然指着他鼻子骂他白眼狼,秋正扬一动不动地看她,听着白眼狼三个字从左耳穿进右耳,再从右耳绕进左耳,就这么在他脑子里荡来荡去。
最终化作他妈呜咽的哭声,和他爸带着呛鼻烟味的叹息。
暑假的开头乱七八糟,结尾也结的乱七八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操蛋的生活。
到了学校,那些闹人的烦心事被充满朝气的青春给覆盖,他闷了一个暑假的心情,总算得以长吐一口气。
寝室是标准的四人间,可惜他学号靠后,等分配到他的时候,四人间变成了双人间,而室友还是个刚开学就不见人影的主子。
秋正扬直觉这位胆大包天的室友应该是个不良。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雷达一向准确,室友的确是个不良,就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寝室禁止抽烟,要抽上天台抽去。”
叼着烟的室友叫温水,就是暑假那个一挑三,说着有钱就是了不起的朋友。两人的初见是一根‘再来一根’的老冰棍,秋正扬还自称了活雷锋。
温水抬头看了眼活雷锋,摁灭掉烟头,“天台上不去,要不然你帮我撬个锁呗,活雷锋。”
活雷锋哪里会撬锁这门高超技术,但作为年级前十的优等生,老师眼中的学习委员,搞到天台开锁钥匙也不是特别难。
秋正扬不抽烟,温水起初还试着带坏他,结果秋正扬就直接放话,再胡闹就把他上天台抽烟的事儿桶上老师那儿。因为知道这人拽的半死,老师都不怕,所以又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