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如说好奇。这家伙处理完伤口,开始对着镜子左转转,右转转,欣赏起自己的身体。肌肤上的斑斑淤青完全遮掩不住他浑身上下紧致的腠理,我不禁多瞄了几眼。
终于想起来,这家伙身上貌似缺点什么。
“抱歉,昨晚忘记给你拿件亵衣。”
“只有你们汉人才穿亵衣。”他不屑地说完这句话,余光比划了一下彼此的身材,“你的亵衣我也穿不进。”
“你可以穿他的。”我指指躺在榻上四仰八叉打呼噜的亲兵。
“他太瘦。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昨晚的衣服该晾干了。”说话间,他就这么光着身子,大剌剌地掀开帐帘,走进了霞光中。
枣红马开心地嚼着萝卜。
“我回来啦。”把雪麒交给家仆,我迈进门槛。
马厩旁,张骞正带着几个人,拿着小锄头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捯饬新开的菜园子。那里一片绿油油的,标着胡麻的菜地里,作物已经拔得老高,标着葡萄和甜瓜的地方,藤蔓也纷纷绕爬上木架子梢头。
“咦,张大夫不是搬走了吗?”
“这些都是西域的作物,我们带回来的种子有限,阿爹不放心,怕卫叔种坏了,非要亲自来照看。”没等张骞开口,张棉已经倒豆子似地把他爹出卖个一干二净。
“我舅父呢?”
“在房间里。”张骞指了指西面。
“爹,我想去和棉哥一起玩。”
“先把作业做完。”二舅的声音温柔,然而语气不容置疑。
“舅父。”深吸一口气,我平复了下狂跳不止的心率,抬手扣门。
“快去开门,你表哥回来了。”欣喜的声音传来。
“不去。”
“唉。”二舅叹道,“进来吧,门没落闩。”
西厢主卧的书案前,刚进太学不久的卫伉坐在二舅的膝上,手里捏支狼毫笔,面前摊本竹简,看来他爹正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快和你去病哥打招呼。”
“不要。”卫伉把头一扭,转过去不看我。
“伉儿今日怎么这么不乖?”二舅略微不耐地训斥长子。
卫伉小嘴撅得老高,指着我忿忿道:“阿娘说,表哥是拆散阿娘和阿爹的坏人。”
寥寥一句童言稚语,令我屏息,无法挪步。
“算了,伉儿,”二舅拍拍卫伉的头,“去找你棉哥玩吧。”
“好咧。”卫伉开心地搁下毛笔,一溜烟跑出房门,不忘回头丢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回来啦?”二舅站起身。他今天身着一件浅黄色中衣,前襟和袖口被乱涂乱抹的卫伉蹭上几笔墨汁,十分显眼。
我抿了抿嘴唇。
面前立着的是我日思夜想的舅父,我期待他像从前那样伸开双臂,以结实的拥抱和热烈的亲吻迎接我的归来。上林苑里的许多个寂寞夜晚,甚至龙榻上被人拥着入眠的那些个时辰,我已经在思念中煎熬了很久,久到我差不多快忘记自己的存在。
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显然,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对不起,我没想到伉儿会说那种话。是我没管教好他。”男人杵在原地,柳叶眉一路向下弯去,目光游离,手足无措。
心脏忽然被狠狠揪了一把。
“舅父,您无须道歉,伉弟说的是事实。”顺手落下门闩,我大步走过去,推着二舅倒向榻上,望进那一双如秋水般忧郁的星眸,扬起唇角,“既然我已经成了坏人,那就坏事做到底罢。”
发簪不知何时已被抽去。二舅骨节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