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影出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
“大人,这么著,不好吧?”
“的确,大人,我们怎能不告而别呢。”
“……”
一名长相平凡的男子领在前头,身后左方一名貌似智者的年长男人首先发难,右方那身著水色近白长衫的好看少年接著说道。
昨日他两夫妻逛花园逛了一下午,这又有什么办法。男子翻翻白眼,身后这两人,不也不忍打扰?现下倒有脸推到他头上来。
“大人,好歹也等到过午。”
“是呀。”
“够了没,”那是一贯不高不低、毫无起伏的语调。“都走到城门口了,谁还想拦?”
少年与智者才想再说,一道身影飞来。
“我!”随风落地的是个女孩,玲珑身形,悦耳甜声。“我要拦你。”
男子蹙眉,确信没见过眼前可人的女孩,也没听过那声音,但觉,其中有几分熟悉。
“耍我一阵就想走人,没这么容易。”那是可以用黄莺出谷、甜腻欲滴来形容之声,却总没句好话。
男子瞟她一眼,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轻笑,朗声道:“原来是江湖人称裹毒糖──”她一个变脸,冲上前来,咫尺,却被少年长剑挡下。
智者在一旁,暗暗讶异。上回见到的桑门丫头,是如市井女孩一般的容貌,面色偏黄,粗手粗脚,是吃得苦的模样。而如今眼前的,是白皙可人的甜美娇容,却绝不是混迹世井,也绝不像在毒、药堆中长大的孩子。
裹毒糖衣,擅易容,少年亦早知道了。但眼下见著,还是一阵诧然,只因先前见过她两回,无论是面貌声音都与此刻不同……就不知,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丫头自是不知他二人心思与反应了,只斜了眼将自己挡下之人。井牢寒气,饶是多年武功修为,像她这般娇小女儿身,关了那么段时日,也受创甚深,还未完全恢复,她又是素颜来见,自是不想声张。
“拦我何事?”男子打趣地问。
娇容微怒,背身嗔道:“我曾与人有约定,定要找回桑门毒典遗落的一页。”六年前,她与他过著被庶家追杀而逃亡的日子,一夜,他自知在劫难逃,支开她去挖藏于地窖的毒典及药典,怎知路上撞上个冒失鬼,那全是未经整理的手抄本,不意之下,她竟给了他那独门剧毒。“若是有人替我寻回,那我就得还他这个人情。”
想了想,男子笑道:“牢中得你相助,这人情,你已还了。”
“不,此事本因我起,当由我了结。”光是替他解开此毒之谜、给他解药方子,并不是还他人情,只是为自己的过失弥补。
“这样呀……”男子搔搔头,“那就先欠著吧。”
“不!”见他等要走,她又冲向前,“我活了十六年,从未欠过人,也最讨厌欠人。”
“而我最喜欢别人欠我。”他倒是接得挺顺,安慰道,“你放心,我记性好,不会忘记跟你讨的。”
“你──”为之语塞。跺脚一阵,见他三人出了城门,咬牙追上。
“又有何事?”三番两次被挡,男子挑眉。
“我……”丰唇嘟起,想了老半天,忽尔心生一计,灵黠大眼一亮,“我要跟著你!”莠伯好转,其实早有打算离开洛棠,选日不如撞日……是这么说的吧?
“呃……”这回不只是男子傻眼,其他二人亦怔住。
小个子抬头扬笑,得意地道:“带著我,多一人护著你,对你只有好处……等等,我还没说完,别走!”她边跟著边说,该是烦人的纠缠,却显得可爱,“你想想,我自小在江湖打滚,不仅会武,江湖之事,我也懂得比你多。再说,这回你是刚好碰上我,要不,天底下是不会有人能解那毒之谜了,而且……”
男子略略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