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来我们店借用洗手间的路人送的,他说他眼睛不需要挡太阳了,可能是旅游结束了。”老板笑笑,“我看你们人也挺多的,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
吴邪道:“我们不是来旅游的,不租越野车,能载人就行。租完车马上就走,连夜离开这里,价钱怎么说?”
“那比较便宜了。”老板道:“可是今晚不安全,说不定会再来一场沙尘暴,你们最好住一晚吧。”
“这么多人,住一晚上得多少钱。”吴邪指了一圈他的伙计,“我也是当老板的,虽说打算解雇他们,但至少目前的费用得我来出。”
老板表示理解,道:“行吧。”
夜幕低垂,车队停在路边,等待那些人上车。马达声轰鸣不已,像一群夜行性动物齐声低吼。
张海客再一次问吴邪:“你确定铃铛和鬼玺没了吗?”
“伙计说在悬崖下面找到的时候,东西都摔成渣了。不好意思,老古董就是不经摔。”吴邪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张起灵帮他关上了车门,走到另一侧上车。
“说实话,就算铃铛还在,你也能带走族长。”张海客道。
“说实话,我没说实话。”吴邪摇下了车窗,“大家相识一场,以后想买港货应该能找你们代购的吧。”
张海客没了脾气,“邮费自付,再加百分之十的人工费。”
胖子从另一辆车里伸出头来,“你们没人看到那群汪汪汪跑哪儿了?”
“先顾着自己跑吧。”解雨臣拉开车门,道:“蚁穴都毁了,你还指望能找到逃亡的蚂蚁吗?”
黎簇看到解雨臣上了自己的这辆车,问道:“解老板,你那套扮成女人的本事,能教给我吗?”
“你要去公共浴室?”解雨臣瞥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黎簇忙否认,“好奇而已。”
苏万嫌弃道:“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黎簇冲他挤眉弄眼。
“你就只会好奇这个,”苏万道:“怎么不去学唱戏?”
“你们年龄太大,无论是缩骨还是唱戏,都学不起来了。”解雨臣清清嗓子,唱腔已经有些沙哑了,但儿时的工夫不是白练的,两句青衣唱词依旧动听:“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吴邪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远方的地平线出神。张起灵坐在他的右侧看向他,视野中是吴邪,以及和吴邪所看到的同样的风景。
一场沙尘暴过后,空气有些浑浊,月光显得模糊而柔和。平滑的沙丘脊线一条接着一条,直到天边。沙子的颜色本就偏白,又镀上一层月色,抹去了几分壮烈的气魄,像是记忆中那年北方的雪。
吴邪把头转向张起灵,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欲言又止。张起灵翻过手心,坚定地握住这只手。
世界在他眼前,而他在他身边。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