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关,是来自外部的什么意识。
我俩不约而同地仰起头,看着这方岩洞,以及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做出来的石锥。我们两个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但是都没有说出来,那个想法实在太诡异。
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人要将屋内做成寺庙供奉的样子。
我抬起手捏捏眉心,闷油瓶把我这只手牵过去握在手里,淡淡道:“刚才发现了一个东西,你来看看。”
他把我拉至屋后,整间房子的后部贴在石壁上,稍稍嵌入,这种融进去的风格更使我不禁想起广西的张家楼。闷油瓶一指,手电一齐照在那道嵌缝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射出了反光。
我定睛一看,是一截弧状的粗铁,半埋在石中。这道铁箍后面,则是一节粗硬毛糙的东西,我用手指戳了戳,心念电转,心说这表皮的形状和颜色不就是蛇柏吗?
“怎么回事?”我道。
闷油瓶握着手电从下到上照了一遍,示意给我看。几根粗大的蛇柏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攀附在壁上,向上延伸了一段便彻底埋了进去。至于我们所能看到的那些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被许多三指粗的铁箍固定着,活似紧箍咒。
此处的蛇柏比我们之前见到的要粗壮得多,不过死气沉沉,没有丝毫动弹。莫非这也是张家的杰作?我顿时感到厉害过头。
闷油瓶叫我来看,肯定不是为了显摆他们家族多么牛逼。这似乎是一套装置,那些铁箍两边还敲进楔钉,钉上好像又接上了别的东西,但是至此便埋到石里,辨认不出。我往前挪了一步,脚边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个弩机般的玩意儿竖在地里。
没有弦和箭,但是比弩机复杂百倍,不如说是个复杂的机关更合适些。它应该是装置的,或者说是总控制机。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工艺做的很细巧,唯一能活动的地方,是顶部方块一样的扳机。
这方面我是门外汉,便转头望向闷油瓶,想知道他有何高见,那家伙却仍在研究蛇柏上的铁箍。我把头凑过去,“还有什么问题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箍一道就能钉住蛇柏了?”
他手指在铁箍上摩挲一阵,然后伸给我看,指腹上多了些灰色的石粉。我掰起他的指头,心说这是什么?难道那植物怕这种成分,从而有了制伏的办法?我抓着他的手,把手指按在一截蛇柏上,那玩意微不可察地一颤,果然对粉末的刺激十分敏感。
我正思索着粉末是从什么东西中研磨出来的,又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种成分,突然听见了小满哥奔跑的脚步声。我对步伐的节奏已经非常熟悉了,一回头,果然是我儿子的身影。它冲着扑向我,直立起来脑袋拱在我肚子上,舌头伸出来直接蹭着衣服。
之前明明让它坐在原地,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一路跑了过来。小满哥两只前腿扒着我,做出回头的动作,再转过来抬头看着我,然后又回头,如此反复几次,我立马了然,拍拍它的脑袋。
它突然飞奔过来,肯定是因为待着的地方出现了异常。闷油瓶拉着我慢慢后退,缩到房后与石壁的夹角里,唇前竖起一指示意噤声,接着又低头看了眼小满哥。它收到这个眼神后,果然一动不动,连舌头都收回去,不再发出哈哧哈哧喘气的声音。
原来真的是用眼神驯狗,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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